第80节(1 / 3)
极不友善的三句问话,像三记重锤打在贺浔的脊骨上。
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贺浔还是愿意把这些直戳心肺的态度和话,当成黎月筝心情不好的小情绪。朝他?怎么发泄都行,他?能理解,能接受,能包容。
贺浔咽了?咽喉咙,再次放低姿态。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却?也知道要?和黎月筝好好说话。
“两两,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生气?”
贺浔的姿态放得越低,越是对她的狠话包容,越是好声好气,黎月筝就越痛苦。
不想再继续下去,黎月筝再次猛地推开贺浔,狠心的太坚决。
“你能不能别这样了?贺浔,真的很烦。”
男人的话声止住,盯着黎月筝,伸出去要?抱她的手悬在空中。
四目相?视,黎月筝险些被他?的视线逼退回原点。她咬牙,硬着头皮继续。
“我都已经陪你玩儿到高考后了?,你还要?怎么样,难不成真的想一直赖着我。”
“你没家吗?天天往我这儿跑做什么。”
黎月筝的语气不耐烦又狠绝,像是知道贺浔哪里?痛,就专门往那里?戳。
贺浔沉默,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她,往死了?盯她。
不过黎月筝不为所动,一句比一句难听。
对于那些话,贺浔漠然的像是一具冰冷的机器。他?好像不在乎那些不入耳的话,只是冷不丁地问了?句,“你不是说,录取通知书回来了?吗?”
黎月筝指尖紧攥,话声卡在喉咙,又听得他?问:“你的那份呢,去哪儿了??”
就在前一天,黎月筝还兴奋地打电话给贺浔报喜。
可今天,一切都碎了?个干净。
片刻,黎月筝答:“只有一份录取通知书,上面是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贺浔,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有以后。”
黎月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贺浔离开的,更不知道自己耗了?多大力气才能保证自己坚定地站在这里?。
筒子楼有一层的声控灯坏了?,黎月筝摸着黑走上台阶,眼神空洞麻木。
身上的伤口很疼,但是心脏更疼。
像刀片割裂皮肉,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凌迟。
回到那间破旧窄小的房屋,黎月筝发现灯是开着的,她一眼就看到房间内的不同?。
原本放置在墙角的桌子被移到了?中间,上面餐盘满满,饭菜没有动过,看着已经凉透。
相?对着的位置各摆了?张椅子,桌上还有汽水和黎月筝爱吃的水果糖。
收到了?一样的录取通知书,这本该是他?们一起庆祝的日子。
黎月筝跪倒在地上,终于放声痛哭,眼泪浇透地板。
自此,他?们一别十年,再没有对方的音信。
自赎
贺氏大楼顶层办公室, 汤照和?贺浔相对而坐。或许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口中的讲述太过荒谬难言,一时沉默下来。
桌上的两杯水已经凉透,没有动过分毫。
汤照抬起眼, 看向对面的男人。他低着头, 双肘搭着膝盖, 手腕自然垂落。微微弓着的脊背难以直起,像是山川崩塌在?他肩膀,却又?一动不动。
贺浔浑身僵硬, 手指抽搐两?下, 喉间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所?以她…”
后面的?话止在?嗓眼, 怎么都说不下去。
他宁愿她说的?那些?狠话都是真的?,宁愿她抛弃了他,宁愿她是真的?玩儿腻了。
可她却撒了个弥天大谎,骗了他十年。
汹涌的?真相像剑雨刺进贺浔的?心脏, 一瞬千疮百孔, 近乎失去跳动的?能力。
然而汤照的?故事却还没讲完。
“月筝说到的?也都做到了。”汤照用力抿了下唇, 压下翻滚的?情绪, “她抓到了凶手,也吃了很多苦。”
贺浔的?指尖抖得厉害,不敢让汤照说下去, 却又?自虐般地听着汤照说的?每一句。
那件事在?延水县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当地仅有的?几家媒体?都争先来采访,想要知道详细的?犯罪细节。目击者的?事不知道从哪儿传了出去,医院和?警局每天都有人蹲守。
见到流传出来的?消息, 汤照立刻联系发布者删除,却被黎月筝拦了下来。
看起来有点不知死活地用自己做局, 脑海中的?念头却比谁都清晰。
与此同时,又?传出目击者受到惊吓精神受损暂时无法和?人正常沟通的?消息。她断断续续地和?警方保持着联系,不过分隐秘也不刻意张扬。调查没有动静,像是吊着人的?胃口,半遮半掩,又?不一击致命。
当时汤照问她,你就不怕死吗。黎月筝回答得很快,她说怕。这些?天,她耳边每时每刻都在?重复凶手最后和?她说的?那几句话。
她是怕死,但也怕有人被她连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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