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纪江镜被他这闷闷的声音逗得直笑:“……好、好。我听久念的。”
他们去西城这一趟直到回饶夏,纪江镜忽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而此时季久念却说他要重新回西洲门,为此,感情和睦恩爱的两人破天荒地吵了好大一通架。
季久念是西洲门第一天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连聿京的仙师资质也不比他好。
季久念原本是西洲门门下弟子,可因原西洲门掌门道貌岸然、善妒独裁,他被掌门赶出了西洲门,才成了四海为家的散修。
可如今原掌门被斗垮,新的西洲门掌门即位,便想邀他重回西洲门,做西洲门的长老。
不过,重回西洲门意味着什么,季久念跟纪江镜说过,西洲门有一门规,一日为西洲门弟子,便一日只能下山三次,不可频繁,请示无用。
纪江镜就算再想成全季久念的心愿,她也不能贸然答应他,至少……现在不行。
她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心想。
季久念的想法她能理解,季久念一直想以一个正经门派弟子的身份游遍河山,惩恶扬善,扬名立万,她知他这强行锁在心底的愿望和志向,她又怎能做他的桎梏。
先前她怀孕的事情没有告知季久念,想给他一个惊喜,可谁知第二次吵得不欢而散后,纪江镜跌了一跤,被好心的邻居看到急急忙忙喊了大夫过来,他才知晓。
纪江镜笑容苦涩,为何会以这种方式让季久念知晓她的执着,她也不知道。
孩子最终还是安然无恙地生下了。
纪江镜逗着婴儿,给他起名为“季清洲”。
姓氏随季久念,清字取清明清白之意,洲字却是季久念久念重返西洲门的意思。
待季清洲出生以后,季久念终于回了他久久思念的西洲门,看着纪江镜的泪眼,他心有怜惜,只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
凝望着季久念决然的背影,纪江镜苦笑,果然,季久念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如何能拘泥于儿女情长呢,想当初,她不正是因为季久念的可望而不可即被深深吸引的吗?
季久念若想做人间逍遥客,饮露天外仙,或是一生轰烈的天才,她便成全他。
因为她是他的知己,亦是他的妻子。
纪江镜不想拖累季久念,主动断了和季久念的联系,离开了小院搬到饶夏西边最偏僻的一隅,把季清洲改姓纪,自己改名江纪,和纪清洲说他的父亲早逝,她也一直凭刺绣、编织各种物品维持生计,还教纪清洲识字写字、绘画读书。
最后却是因病去世的。
纪清洲到如今还记得,纪江镜为了逗他笑,那双温暖而明媚的眼睛盛满了笑意,唇咧开,冲他吐舌头的画面,可他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笑脸,无动于衷。
她在自己儿子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故意呲着牙来捧着他的脸又扯又揉,迎上他略微无奈和嫌弃的眼神,得意而又无所谓地笑。
“……你说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张脸呢,光长得清俊有什么用,倒是刻点表情啊。”纪江镜和他在一起最常说这话了,每次都是一脸佯装的恼怒和恨铁不成钢。
可惜至死纪江镜都没能看到纪清洲对她笑过。
“不要像……像你父亲……平淡也要走……走下去……不要像他……”
如今想来,纪江镜可能并不恨季久念,只是想告诉他,“清洲”二字,她希望对他来说是平淡却不曾更改的信念,而非父亲一生的心愿。
而纪江镜也确似纪清洲所猜的那样,再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也会坚定地选择这一条路,不是追求轰轰烈烈,而是因为她对她的选择从来不后悔。
仅此而已。
“季久念”,既是她心尖上滚烫的明月,也是她心口上隐痛的疤痕;既是她恋慕的,却也是使她如此失魂的。
【作者有话说】:怎么说,季久念说渣也不渣,在他心中,理想总归在最重要的位置,他向往的是轰轰烈烈,他想要自己当回以前惊才绝艳的天才,他不甘平庸,也不甘碌碌。
纪江镜就比较惨了,她欣赏也恋慕这样意气风发的季久念,可她的世界不止有理想,还有现实,她理解也支持季久念,源于憧憬,也因为她喜欢季久念,临终前的话,她也只是想告诫清粥,他的名字只是被赋予了一个最平常的愿望——平安快乐而已,不是桎梏,是力量。
要说季久念和纪江镜最大的观念差异在哪里,应该就是季久念觉得他们的喜欢是轰轰烈烈的,而纪江镜只觉得他们的喜欢是水到渠成的。
轰轰烈烈到最后他没了热情,水到渠成到最后她依旧淡然。
他与她终究没有明确的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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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
纪清洲说完,垂下眼睑,从怀中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轻轻捏住一脚,缓缓打开。
帕子里头包着的,是一支做工精细的簪子。簪子又细又长,莹白清透,唯有在上端渐渐变成了朱红。
因为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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