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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到他身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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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寒意逐渐驱散,却仍令人瑟缩。

那阵风吹过的瞬间只让人觉得冷,后劲渐渐上来了,慎怡站在某辆车后,在隐蔽之中无法克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双人站在暗处,看影子身旁应该还有他人,凭借朦胧的灯光。慎怡的心嘭嘭直跳,不敢轻易对他们的身份下结论。

可声音却在不久前才听过,面对她时那样慈祥温和,更让慎怡无法将眼前几近剧烈的争吵和刚才温馨和睦的场景放在一起。

“你既然都能把文晶带到儿子的订婚宴上来,我为什么不能让小辞来接我?纪建民,当初说好的人前人后,是你先违背的!你让她到这宴席上来,不就是明目张胆地要把遮羞布扯下来吗?”

“我告诉你,我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反而是为了你们纪家忍气吞声假装贤惠了许多年。你这狼心狗肺、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你能做的我怎么就不能做?”

那女人双手环胸骂了许久,言语越发难听,等提到了“儿子”、“慎家”、“幸福”这样的字眼时,那男人点了一根烟,背过身去不再吭声。

倒是另一个女人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臂,好言规劝:“今天的事情是大哥做得不对,但是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不也相安无事吗……别闹的太难看,让爸知道了就不好收场了。”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宜婚配宜设宴,是以不少人在此会聚亲朋好友。

即将步入深夜,人群尽散,一波又一波的宾客从大堂里走出来。

喧闹之中,慎怡才发现自己站了许久。

她受眼前这一幕所冲击,暂时地失去了感官和心情。等周遭的某样事物轻轻闯入她的世界时,她便产生了蓦然回首的错觉。

落差感和错愕令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虽然慎怡并不知道她有什么可害怕的,毕竟做错事情的人不是她。

今夜已经是万分疲惫,突如其来的惊雷又砰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将其夷为平地。

偏在这时,让她遇见大领导。

“慎怡。”

陈厅有些意外她此时出现在这里,但看她一身礼服尚未更换,想来也是忙到这个时候。

他既然来此一场,也愿意善待小辈,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关心了一下她的未婚夫,便给了她机会离开。

“不用送了,过两天单位见吧。我送你那份礼虽然不算贵重,但也足够珍稀——可别和同事们说啊。”

慎怡强颜欢笑,“我怎么会?您能赏光是我们的荣幸。”

陈厅只笑,不答。他早早发动了引擎,却迟迟不走,想来是在等人。

很快,张应怀便小跑着过来了。

看见慎怡,他也是一愣,又很快应付自如,祝她订婚快乐。

慎怡说谢谢,又问他怎么没和岑瑜一起。

对方却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她已经先回去了。

慎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惊讶,直觉告诉她这对男女的关系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简单,于是快速闭了嘴,俯首让领导开车注意安全。

等那车灯都已经离开视线,她紧绷着的弦才略微松开。

可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势不可挡的头痛,连同着躯体神经一起,令她无法安宁。

慎怡在舌尖重重地咬过一个名字,文晶。

可文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她从大堂穿过,高跟鞋将脆弱的脚后跟磨出水泡,却让挡不住快速沉重的步伐。

慎怡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等电梯的时候被一道男声调侃。

“怎么这幅表情?纪则明发酒疯了?”

她猛地抬头看去,是梁城晓。

他一手拿着房卡,一手指间夹着烟,想来也是懒得回家,到楼上住一晚。

可比起这个,令慎怡心头一跳的,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烟味。

这让她蓦地想起纪则明身上浅淡的雪茄味道,难以松开的眉心,略微憔悴疲惫的面庞,和想摘掉她身上繁重首饰的粗重力度。

像易拉罐被拉开的瞬间,边缘锋利的弧度不小心划破手指。

慎怡再无法等待,电梯一到就急匆匆地摁下楼层和关门键,不去理会慢悠悠掐掉烟头的表哥如何在门外怒吼。

她真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到他身边。

水龙头里的水一直没有停止过流动,垂直地落在洗漱盆里,偶尔被男人捧一鞠,摔到脸上。

冷水像冰块一样砸中他的面孔,顺着喉结淌下去,刺骨的寒意将浑身的燥热按压,却维持不久,需要不断地重复,才能将将拢回几分理智。

酒店的卫生间有种透彻的明亮,让所有的情绪都无处可藏。

纪则明终究是觉得这办法是在自欺欺人,抬手将水龙头扭紧,抹了把脸,撑着双臂站在镜前。

他看见自己通红的双目和泛白的嘴唇,突然开始计较起今天到底喝了多少。

杯里装的都是白的,一点下肚就已经火烧胃部,可他还是撑完了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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