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3)
年,今天是什么光景?关系更好还是更坏?能迎来下一个七年,还是早早分开?
可惜没如果,假设毫无意义。
1月27号,奚微挑了个周末去医院探病。
小半个月过去,据唐瑜说,钟慎的身体好多了,但话仍不多,平时只在病床上躺着,不看书也不看手机,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
对人的态度还不错,父母主动提一些事,他几乎有问必答。也会耐心陪妹妹聊两句,但如果别人不主动聊天,他就什么也不说,全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花瓶能盯一下午,目不转睛。
他甚至不像别的病人,关心自己什么时候出院。他根本不着急,好像下半辈子在病房里度过也无所谓。
唐瑜觉得他应该看心理医生,但要看也只能以后安排,暂时以养伤为主。而且钟慎似乎不想谈及心理问题,每次父母委婉地提起,他都当做听不明白,话题不了了之。
奚微是下午来的。钟家大人有工作,平时不会天天陪在医院,但钟念最近恰好放寒假,几乎每天都在。今天也是,奚微一出电梯就碰到她,少女不知为何不在房间里陪哥哥,一个人在走廊的角落蹲着,手里把弄一朵不知从什么地方揪下来的百合花。
奚微路过,停下来看了她一眼。钟念也看见他,慢吞吞地站起身,眼神微妙。
奚微问:“钟慎醒着吗?”
“嗯。”钟念的表情越发奇怪,竟好像是在审视、打量他,“你……”吞吞吐吐的,“算了,你进去吧。”
“……”
她不像父母那样怕奚微,但态度比她父母还古怪。奚微比她高太多,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和钟慎长得很像,眉眼几乎一模一样。
“对不起,钟念。”奚微扫了眼她的衣袖,口吻温和,“我还没有对你道过歉,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钟念撇开脸:“以前是,现在……算了。”
果然又是这句,奚微说:“疤痕可以去掉,如果你想弄,我帮你。”
“不用。”钟念突然又蹲回地上,用头顶的发旋对着奚微,闷声道,“你快进去吧!去陪他,不用管我。”
“……”
小女孩态度莫名,不像冷淡也不像排斥。奚微怀疑自己和她有代沟,便也不多说,拿着新买的花束敲开了病房门。
上回来他送百合,今天依然是百合。房间里只有钟慎一人,骨折没好,依旧规矩地平躺在病床上,此时见他进门,第一眼落在花上,第二眼才看他的脸。目光无声一碰,钟慎突然道:“你没说今天会来。”
“忘了告诉你。”奚微在桌上寻了个空档放花——桌上、地上,已经被各种礼物堆满,应该有朋友送的,也有粉丝送的。匆匆一扫,某个花篮上竟然写着“孙兴厉”的大名。
奚微皱了下眉,心想钟慎拍《最后一夜》没出事纯属运气绝顶,好比武侠小说里的主角掉下山崖大难不死还能捡到绝世秘籍,但幸运终究有限,它已经被消耗殆尽。正如命运中一点不可言说的玄,总量守恒,在此处消耗,便在彼处偿还。
也可以反想:钟慎因多年不幸,才攒下那一次的好运。
但如果能选择,他恐怕不认为那是好运。
奚微坐到床前空着的椅子上,没准备开场白,自然而然地问钟慎:“你上回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养病伤神也伤身,大概是因为食难下咽,钟慎憔悴不少,但容颜不减,仍然好看。
“嗯。”他应了声,“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你不用对我道歉。”
他的眼睛不看奚微,盯着远处门把手,像镜头对错了焦:“如果一定要有人接受道德谴责,更该被谴责的是我,不是你。”
“……”
他上回说的明明不是这句,怎么隔半个月,突然改了台词。但这句也十足令人意外,奚微问:“你不怪我?”
“怪你何必呢?”钟慎的嗓音很轻,“有句话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有机会‘改命’,但那些机会被我放弃了。如果最后还要怪你不给我机会,好像有点不讲道理,你本来就没义务……对我好。”
他的话奚微听得懂,但不全懂。他的情绪好像也不是宽慰奚微,更像自厌,发自内心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不该责怪其他任何人。
“那天晚上……落水之前,我不该去找你,可能因为当时的确怪你吧,但这几天我想通了点。”
他的目光回到奚微身上,依旧觉得发声困难似的,停顿几秒才坚持说:“以前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人都是独自生,独自死,却偏要强迫两个不相干的人在路上凑成一对,有意思么?’……你说得对,一点意思也没有。”
钟慎眼里水光一闪,病态的脆弱盈满双睫。他可能是不想在父母面前倾吐内心,于是便都给奚微。
但这些倾吐只是为了倾吐,还是出于本能寻求安慰,奚微觉得更像后者。因为他接收到了,他觉得钟慎看向他的眼神,水光中含有别的情绪,是希望他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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