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3)
。”他锐利的目光灼烧钟慎的脸,口吻很像明知故问,“而且我不喜欢欠人情,如果现在我收你的东西,你不记账,又不要报酬,你想要什么?”
猎人
“想要什么”,已经追问到这地步,即使钟慎是个哑巴,也很难再回避。但他出乎意料地反问了一句:“奚微,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奚微盯他的目光没收敛,点头:“你问。”
海京几乎从早到晚堵车,高架桥上无穷无尽的车流涌向同一个远方,钟慎分心听着导航,鼻梁不自觉地沁出细汗,半天才说:“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超了辆车。导航提醒:“限速七十。”
奚微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你刚才不是说了?是朋友。”
钟慎沉默了下,也学他:“只是这样吗?”
“……”
台词对调,视线在车里无声碰撞,奚微又捕捉到他的试探。
试探本身就是在暴露破绽,钟慎的每一句话都比上一句紧张,仿佛呼吸都快断了,靠奚微的回应勉强吊着一口气。
鬼使神差地,奚微说:“不只是。”
一个愿意无条件支持他,甚至可以养他的朋友,当然不是普通的朋友。
但他只说一半,短得让人差点听不清,钟慎没得到缓解,反而像是被他一把推到悬崖边,用绳索吊起来,只能求救:“还是什么?”
“还是——”奚微指了指车前,“你先好好开车,小心追尾。”
“……”
暧昧不明的对话戛然而止,钟慎整个人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表情矜持,眼神却莫名可怜。
奚微瞥他好几眼:“我们等会儿再聊。”
——没想到这个“等会儿”,直接等了大半天。
下高架后他们先去商业街买东西,把奚微需要的都买了,尤其是手机,然后云同步账号内容,略费一番工夫登录上微信,解决了基本的社交联系问题。
到这一步,奚微已经可以自己付账了,于是一进钟慎的家门,他就直接把刚才采购花费的几万块转给了钟慎。
钟慎手里的东西刚放下,一看手机,表情凝固。
“我暂时还有点钱,不过很可能马上就没有了,”奚微说,“你先收着吧。”
“……”
钟慎没收,一声也不吭,把刚买的一些日用品放进浴室,食物装进冰箱,到归置衣服的时候才问奚微,“你想睡哪个房间?”
钟慎家很大,但大部分空间打通,卧室只有两间,奚微要么和钟慎睡一起,要么只能睡另一间,这问题有点多余。
奚微想了想道:“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大概只住几天。”
钟慎却说:“多住些天也没关系。我马上要开始工作,平时不常在家,不会打扰到你。”
他说得好像奚微是主人,自己才是客人似的,又关心起奚微今后的打算,“你有什么计划吗?真的不回华运了?”
奚微面色不虞,跟钟慎说实话:“我还没想好。”
正如奚莹所说,他离开华运捞不着好处——华运虽然会因为他的离开受影响,但老爷子还硬朗呢,无论如何它也不可能倒闭,奚微不做的工作自然会有人替他做。但奚微自己呢?
自立门户不容易,更何况没必要,他迟早要回去继承家业,除非真的彻底断绝关系,再也不认自家人了。但至于吗?还没到那地步。
退一步说,华运不是奚微的好处,而是责任。等老爷子百年以后,姑妈不管事,他爸管不明白,董事会里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难道他能冷眼旁观,不顾自家公司的死活?
“先不提了,我想顺口气。”奚微到次卧门前看了看,“就这间吧,我今晚睡这。”
“好。”钟慎帮他把衣服挂进衣柜里,换上新床单和枕头,又收拾了下房间,体贴细致得叫人有点过意不去。
奚微道了声谢:“我自己弄就行。”
钟慎好像没听到似的,帮他整理得干干净净,转头又问他:“饿不饿?午饭你想吃什么?我做。”
“……”
不同于奚微的气不顺,钟慎今天心情不错,即使那张面孔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也透露出他乔迁新居的愉快——虽然搬家的是奚微。
“随便吧,吃什么都行。”奚微没再客气,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那你做饭,我先洗个澡?”
“好,沐浴露在左手边第二个台子上,你常用的那款。”
这个澡洗了很久,奚微有点累,在热水里多泡了几分钟。
思绪随着氤氲的热气蒸腾,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和钟慎开始同居了。
以前没有同居,他也经常被钟慎照顾,但关系使然,理所应当,他没有过“被照顾”的直观感觉。今天这种感觉却格外明显,和他心里的那个猜测一样,不知不觉地突然浮出了水面。
如果仅仅以直觉而论,他几乎已经可以下结论了。但直觉背后缺乏因果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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