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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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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川忙分着点心,“都有,都有。”

张羊搓着手,道:“这般贵重的点心,让老张破费了。”

老张叹了口气,道:“我是做下人的,买不起甚贵重之物,难得主家允了,千辛万苦回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

庆川将另外一个包裹解开,里面是两件旧厚布衣衫。

老张道:“这是主家的赏赐,我舍不得穿,平时就只穿了几次。你要是不嫌弃,就留着吧。”

虽是布衫,却没打补丁,里面絮了棉花,厚实暖和。

张羊如何能嫌弃,忙千恩万谢接过了。

妇人这时断了两个破碗进屋,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白水。

张羊迟疑了下,怕老张嫌弃,只见他已经起身接过,道:“辛苦弟妹,我赶路正口渴了。”

庆川也接过了碗,吹了吹,喝了两口。

放下碗,老张道:“天色不早,我与庆川这就去烧纸。”

张羊站起身,领着他们前去,“也是,早些去烧过纸,回来再好生说话,歇几晚再走。”

老张忙道:“我与庆川都是做下人的,要快去快回,不然差使得黄了。等烧完纸就得赶路。”

张羊一想也是,叹气道:“这次你们回去,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老张沉默了一瞬,道:“村里还有哪些人在?”

张羊哑声道:“当年逃难的,陆陆续续回来了几个,没活几年就没了,余下的都是些后生。就你我命硬,活到了今朝。”

当年连续暴雨,洪水加上山石,小村几乎成了一片汪洋。

村民仓惶逃命,逃到县城里,他们这个村子平时收不到赋税,县令早就一肚皮火,连县城都没让他们进。

手无寸铁的他们,只能四下各自去找活路,就那么散了。

老张一路沉默,张羊絮絮叨叨说着,伴随着脚踩在雪地上雪沙沙的声音。

冰冷,空空荡荡。

“阿爹阿娘没能挺过来,病死了。我命大,没死。外面不好活,我就回到了村里,地还在,随便种点粮食,野菜树皮吃一吃,总算活到了现在。”

张羊鼻子冻得通红,神色木然,就这么活着吧。

其他村子都差不多,整个县都穷,县令都是不受重用,被贬谪了,才会到这里。

县令来了,先要装模作样做一番,盼着能出政绩,早些升官。

征收他们欠下的赋税,衙役凶神恶煞,交不出来粮食,一只鸡都别想留下。

徭役派下来,他们去修城。县城的城楼修得倒气派,城门厚重,他们这些修起高墙的人,等闲进不去。

老张父母的坟,当年只是一个小土包,坟前立了块木牌。花了几个大钱,找读过几天书的人,在木牌上写了父母名讳。

木牌早就腐烂不见,小土包在岁月与雨水中,被冲刷得平坦。

地上积了雪,周围长满了杂草荆棘。

信誓旦旦要带他们来的张羊,站在雪里四顾茫然。

老张抹了把脸,道:“找不到就算了。庆川,就在这里烧纸吧。”

庆川应了,用脚蹚出一块空地,拿了香烛摆好,点燃了纸钱。

老张跪下来,庆川也跪下,父子俩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张羊跟着一起拜祭,纸钱打着旋,随着青烟徐徐升上了半空。

老张望着空中的纸钱灰,热泪纵横。

简单的拜祭之后,老张与张羊道别,想了许久,他都不知道该如开口。

他救不了他们,也没办法让他们出去讨生路。

就算是卖身为奴,他们都难卖出去,

不识字,没见识,在村里呆久之后,人变得如木头石头一样,不通气。

张羊稍微活泛些,却远远不如清水村的百姓。清水村的百姓都不敢轻易离开村子出去讨活路,何况是张羊。

快到午饭时分了,村里只有两三户的屋顶冒出了些许的青烟,其他大多都毫无动静。

天冷地里没活,村民大多都会在半晌午吃几口,躺着不动免得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老张与张羊道别,走了很远,他回过头,看到张羊还站在雪地里,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望着他们父子倆离开的方向。

庆川难过地道:“阿爹,这里太穷了,以后会好起来吗?”

老张望着周围连绵起伏的群山,许久后方道:“有山有水,无论如何不该穷。地里庄稼收成不好,总有别的活法。我这些年啊,总是在想,当年报了灾,要是衙门当做一回事,管了我们,兴许就不会这副模样了。”

庆川这些年跟在程箴身边,他比老张懂得更多,道:“衙门不会管,他们怕麻烦,衙门也拿不出钱来管。开仓放粮,要有粮食可以放。衙门官老爷不敢擅自做主,等报灾的折子送到朝廷,旨意下来时,人都死光了。”

老张说了声可不是,突然想起程子安。

程子安在程箴受伤后,吩咐他去府城寻人时,对他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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