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3 / 4)
县丞道:“书琅可听见了,邕仵作是积年老吏,祖辈都在清平县做胥吏,几十年的老仵作了,他不会看错的。”
黄县丞抖着人指着那几乎割断了快小半的喉咙,气笑道:“什么木片竟能如此锋利,倒比得上刀子了。我看这房梁倒塌也有问题,合该仔细审查。”
“哦,既然这样,谭塨,”夏知县扭脸看着谭塨问话道:“你方才在大堂上,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这梁柱可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来?”
谭塨顶着黄县丞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坚定的摇着头:“小的看过了,梁柱是积水过多腐朽而断,并无任何人为痕迹。”
“这么说,你们也觉着是意外?”
“是。”不但谭塨点着头,其余衙役书吏也点着头,时间还没过去过久,在场所有胥吏手里都还留着当初贪墨下来的银钱,梁柱的事情绝不能细查!
黄县丞看着底下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原本被怒火填充发热的身躯,突然一瞬间就感到了发寒。
作者有话说:
夏知县:此案无有明证,岂可因疑心定罪啊
扎针
县衙关紧了大门商量了足足一天,最后给出的定论是去年聘请修缮屋檐的苏州园林师傅手艺不精,加上连日雨水压塌了房梁,才砸死当时还在屋内的闼东之贡生,如今衙门已经责罚了当日前去雇佣工匠的衙役,且把南方工匠加入黑名单中,绝不允许这种手艺低劣的人再在清平县中讨活计。
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虽然这次从大户那么募集到的银两不过三百六十两银,可却没人伸手,实打实的买了好木头,请了本地工匠过来修缮,毕竟修的是知县老爷大堂,这回死了个外人还好说,要是县令大人死了,可就没这么好圆过去了,朝廷追查下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去。
崔老爷倒不是心疼钱,好吧,他确实有些心疼,才一年就捐了两回银子了,可不能再出事啊,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要是一年捐一回,干脆他们家自己去请人得了。
那记账的书吏见他这样担忧,笑着拍胸脯应承道:“崔老爷,您就放心吧,到底外来的和尚不如本地的会念经,这回咱们请的可是县城里的工匠,要是出了事,也好找上门去追责,不叫大家吃亏。老成家在县城做了几十年了,他们两父子比那什么南边的工匠可靠谱的多。”
“噢,那就好,那就好。”崔老爷知道是本地的就安心了,感慨道:“若是当初就请他们来,也不至于死个闼老爷,可惜了哟,多好的人呀,斯斯文文的。”
他对闼东之死的悲痛,是仅次于黄县丞的,毕竟花了那么大的价钱,腾了屋子请人住,派了仆妇前去伺候,每日饭食供应着,结果人没巴上还差点惹了官司,实在晦气!
“可不是,”书吏也觉得晦气,死哪里不好偏偏死在公堂上,差点砸了大家伙的饭碗,“听说好几根大柱砸下来,尸首都不完整了,主簿爷爷担心坏了县衙风水,叫人赶紧连人带木头全烧了万事。”
“噫,县丞老爷就不拦着?”崔老爷震惊道,这也忒着急了吧,普通老百姓死了还能落全尸进棺材埋地里呢,这位大老爷竟然就给烧了?
“不烧怎么办呢,听说砸成肉饼子了,送回去给谁看?”书吏敷衍着人,心里却赞叹张主簿处事果断,烧了好啊,烧了大家都安心,到底张主簿才是为他们着想的好老爷,黄县丞哪里替底下人想活路。
何止书吏这样想,衙门里的衙头仵作乃至于看门的,心里都偏着张主簿去,还是本地的老爷好,本地老爷跑不了。
其实何至于底下人这样想,就是张主簿张严回了家都忍不住惋惜,就差一步,老黄就能自绝于清平县,偏偏被他逃了过去。
“爹,什么逃了过去?”张承志听说了县衙今天出事,难得来了一趟张主簿家里打听消息。
“不该问的别问!”张主簿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一眼,“平日里不见你来尽孝心,出了事就跑来听信,你老子欠你的不成!”
就他这个混账儿子,张主簿今天要是和他说了实情,今晚上他就敢在酒席上和人吹嘘传出去。
张承志笑呵呵的脸上当即一僵,磨着牙冷哼一声,闷声闷气埋怨道:“是呀,您有小儿子疼哩,哪还要我这个不中用的大儿子。”
张主簿听他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揍人,可看着张承志扬着脸,对着他那张熟悉的叫人愧疚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到底还是后头的章娘子听到了动静出来打圆场,父子两才算下了台。
“哎呀,我说老爷,如今承志也是要做爹的人了,您怎么还像待小孩子那样喊打喊杀的,看着大孙子的面上,和气些吧。您这样板着脸,肚子里孩子也害怕哩。”
一提起还未出生的孙辈,张主簿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英娘的亲孙,自己对赵家也算是有交代了。
他瞥了一眼张承志,没好气道:“外头人孝敬了我几篓云母粉茯苓霜,我一个老头子吃这些也活不了百岁,你带了家去给媳妇吃,补一补孩子。眼下黄县丞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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