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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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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柳默钦归类并定义,他会把晏轩函定义在,「天生、同性恋」。

或许不过是,一种男人的直觉;但他,便是如此认为的。

晃悠在街头,脚步丝毫未见想像中的轻盈。

柳默钦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了。

有喜有悲,是人之常情。

悲胜于喜,连年不绝,便积累成山,化作连绵不绝的压力;犹如排山倒海,接连不断地,用鲜血腥羶,淹没他的口鼻,使人窒息于,喉间挥之不去的梗塞。

脚步踩在地砖,每一抬起,仍是铅块似的重若千钧。

柳默钦也不愿管了。

他便是这么一步、一步地,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途中,摩托车隆隆地从身边呼啸而过,车水马龙,喧嚣错杂。

不时,也来台或黑或白的汽车,霎时间不见了影踪。

绿荫下,柳默钦仍是缓步而行。

他看着,自己踩上阴影的灰黑,随着步伐,忽暗忽明;和左右车流相比,自己却又似是永恆的静止,任凭迅疾如影的行车,连连经往,在身前晕成了重影,犹不觉察。

柳默钦依然持着一杯拿铁。热腾腾的。

纵是鲜奶香甜,咖啡的本质仍是苦意盎然的;不过是增添了几叠层次的风味,把朴实无华的苦味,添加一点偶有的芬芳馥郁。

小口地,他继续啜饮逐渐凉却的拿铁;难得,他也喝些温热的饮品。

聊胜于无吧。

温热,本不是属于他的一个名词。

柳默钦仍是习惯,苦涩而冰冷的温度。

与他,最为贴切,最是相称。

一杯黑中带白的饮料,逐渐见底成棕褐色的雪白;几点零星污渍,留在不曾真正沾溼的杯底,有些刺目。

便是如此缓慢地,柳默钦打开了家门,松了一口气。

所幸,家中无人。

可以避过,一阵激烈责难的时刻。

走入厨房,柳默钦拧开水龙头,哗哗作响的水流,带走了斑点零碎。

冲淡了污秽不错,不过心中,尚是有些波盪罢了。

冷水浇上十指与双腕,有些刺痛,也有些麻木。

然而,习惯了。

习惯就好。

隐隐作痛的双手,成为了冰凉。

并未迸裂,并未见血,不过在原先的伤口上,当头淋下了一场冰冷。

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

真正的感受,或许也只有体会过的人们,方能感同身受吧。

沥乾纸杯与杯盖,柳默钦坐回了房间,伴着满柜子的书本,静静坐着。

早已售出许多,换来些零花;仍是满坑满谷似地,堆积成山。

他随手抽出一本。

或许是,儒林外史?可能是,老残游记?又或者,觉世名言、唐人传奇?

左右也阅读了不下数次,再次瀏览一番,却又何妨?

手机随手放上了一旁,关闭通知;柳默钦顺着心神,沉浸在书海的怀抱。

有用吗?或许。

至少,有些事情,得以打发这恶劣的世界。

只有极致的空白,不好;会被心中烧灼的烈焰,燃作飞灰。

至此,湮灭无跡,再难得见。

这样子看下去,一算,便也是几小时,顷刻成空。

总比全然无事可做,好上些许。

些许而已?的确。

没有退步,便是最大的进步。

柳默钦能要求,自己进步些什么吗?

他想,至多是彻夜不眠,为了手边的事务诸多。

有了目标,便是要求了。

非他放纵自我。

怎能指望,日日夜夜沉沦在责骂的迁怒时,拥有多少间心,去奔忙些自己真心所爱的兴趣?

他努力了。

努力拽住自己,丢入书海浩瀚;只有他,和它,没有那两人的怒吼与尖啸。

然而,抓住在黑与白的交际,挣扎不已的他;凭仗得,只有这些牵掛与联系。

不能再多。

也不会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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