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见,打杂,这院中所有的玩具,皆是出自我之手。”
皇帝诡异地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骄傲。
他四处望了望,挥手一拦,示意他们不必跟,自己往深处走去。
江稚鱼和贺言庭目送着他的背影。
“你是故意带他来的?”
贺言庭轻声询问。
“是啊,在高位上待久了,就听不到真话了,有哪个大臣回去同他说呢?再说了,又有多少人希望这件事情落实呢?”
“说再多,也不如他亲眼来瞧瞧。”
“我也不是超人,光靠我自己一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做完。”
【对付那些人倒是不难,难的是怎么转变他们这根深蒂固的思想。】
【让皇帝来带头,效果才是最佳的。】
【也幸好我幸运,作者写的是个仁君,否则,我还得先找人算个位,更麻烦了。】
贺言庭:“……”
两人正说着话,皇帝突然从竹林处出来了,脚步还有些匆忙。
贺言庭脸色微变,看清他手里抓着的小风车后,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
皇帝略带恼怒地看了贺言庭一眼:“回宫!”
三人一道回了宫。
……
相比起前几日的门庭冷落,今日的东宫,可谓是门庭若市。
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萧翎羽一一招呼着,姬酉暗中记下,并将大臣们都分了类。
等都送走后,他一一分析。
“目前来看,礼部尚书、户部尚书还有翰林院掌院,是明确说出属意殿下的,其余大臣们还是似是而非,江昭容是何意思,倒是不知。”
萧翎羽摸花的手一顿:“你单独看他作甚?”
“他到底是江稚鱼的亲生父亲,即便断了关系,还有一层血脉傍身,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上,她江稚鱼真能那般绝情不成?”
萧翎羽不置可否。
“不必看他,有这闲心,你不如多关注关注我那六弟和二弟,听说他们二人自去看了皇帝后,就一病不起了?”
姬酉颔首:“正是,不然这些大臣们也不会突然来访。”
萧翎羽:“……”
“就不能是因为我监国,他们才来的吗?”
姬酉:“……殿下开心便好。”
萧翎羽:“……”
“他们生的什么病,也是风寒?”
姬酉摇了摇头:“症状不同,据说二皇子是上吐下泻,六皇子则是身上奇痒,还起了脓包,骇人的紧。”
“来来回回已去了四五个太医了,也没查清究竟是因为什么。”
姬酉目光冷凝:“难不成,圣上他当真……”
萧翎羽静静地看着他,姬酉瞬间止了话头。
那可是我父皇)
片刻寂静后,姬酉又看向萧翎羽手下的花:“太子打算什么时候,将这花送去?”
说是花,其实还并未绽放,不过是较之之前,多了几个花苞。
萧翎羽轻柔地摩挲着绿叶:“急什么,比起送花,眼下不是有更要紧的事?”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转移姬酉的注意力。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注定与这个皇位无缘。
之前说送花讨好江稚鱼,以此间接拉拢新皇后,也是假的。
他是真想送花赔罪,不过是为了宫宴上,为了拒绝托娅公主而把她拉出来挡刀一事。
但这几日,他突然想起来。
以江稚鱼的性子,自己与其送真花,不如送她以黄金雕刻的花,投其所好,方能彰显诚意。
萧翎羽肯定的点了点头。
姬酉一头雾水的看他变化莫测的脸色,不过很快也抛之脑后了。
对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联系好那几位有意的大人。
……
后宫里,胡月一人待在寝殿。
后宫规矩多,胡月曾亲眼看到一个与她一样,进宫没多久的女子,只是因为说错了一句话,便被下令杖责,鲜血好似浸透了她的眼眸。
自那日后,胡月便不怎么出去了。
与她完全相反的,便是丞相尚翊之嫡女尚安澜了。
她进出各宫频繁,全然不掩饰,已是众人眼中的劲敌。
正想着,门外却传来一道甜腻腻的声音:“胡姐姐。”
胡月轻勾起唇角,便见一人探着头,看见自己,快步走了过来。
正是韩乔。
“胡姐姐怎得又闷在殿中,”韩乔走到她身边坐下,两手给自己扇风:“现在一日比一日燥热,也亏姐姐能坐得住。”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并不是只想跟自己抱怨天气,胡月轻笑一声:“这屋中的冰块不都放着了吗?是你自己心下躁动吧。”
她打趣完,又吩咐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