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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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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安道:“小子一猜便着。”

衙内道:“你猜我心中甚事不乐?”

富安道:“衙内是思想那“双木”的。这猜如何?”

衙内道:“你猜得是。只没个道理得他。”

富安道:“有何难哉!衙内怕林是个好汉,不敢欺他。这个无伤;他见在帐下听使唤,大请大受,怎敢恶了太尉,轻则便刺配了他,重则害了他性命。小闲寻思有一计,使衙内能彀得他。”

高衙内听得,便道:“自见了许多好女娘,不知怎的只爱他,心中着迷,郁郁不乐。你有甚见识,能得他时,我自重重的赏你。”

富安道:“门下知心腹的陆虞候陆谦,他和林冲最好。明日衙内躲在陆虞候楼上深阁,摆下些酒,食却叫陆谦去请林冲出来吃酒——教他直去樊楼上深阁里吃酒。小闲便去他家对林冲娘子说道∶“你丈夫教头和陆谦吃酒,一时重气,闷倒在楼上,叫娘子快去看哩!”赚得他来到楼上,妇人家水性,见衙内这般风流人物,再着些甜话儿调和他,不由他不肯。小闲这一计如何?”高衙内喝采道:“好条计!就今晚着人去唤陆虞候来分付了。”

原来陆虞候家只在高太尉家隔壁巷内。

次日,商量了计策,虞候一时听允,也没奈何;只要衙内欢喜却顾不得朋友交情。

且说林冲连日闷闷不已懒上街去。

已牌时,听得门首有人道:“教头在家么?”

林冲出来看时,却是陆虞候,慌忙道:“陆兄何来?”

陆谦道:“特来探望,兄何故连日街前不见?”

林冲道:“心里闷,不曾出去。”

陆谦道:“我同兄去吃三杯解闷。”

林冲道:“少坐拜茶。”

两个吃了茶,起身。

陆虞候道:“阿嫂,我同兄去吃三杯。”

林冲娘子赶到布帘下,叫道:“大哥,少饮早归。”

林冲与陆谦出得门来,街上闲走了一回。

陆虞候道:“兄,我个休家去,只就樊楼内吃两杯。”

当时两个上到樊楼内,占个阁儿,唤酒保分付,叫取两瓶上色好酒。

希奇果子按酒,两个叙说闲话。

林冲叹了一口气。

陆虞候道:“兄何故叹气?”

林冲道:“陆兄不知!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屈沈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腌的气!”

陆虞候道:“如今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谁人及兄的本事?太尉又看承得好,却受谁的气?”

林冲把前日高衙内的事告诉陆虞候一遍。

陆虞候道:“太尉必不认得嫂子。兄且休气,只顾饮酒。”

林冲吃了八九杯酒,因要小遗,起身道:“我去净手了来。”

林冲下得楼来,出酒店门,投东小巷内去净了手,回身转出巷口,只见女使锦儿叫道:“官人,寻得我苦!却在这里!”

林冲慌忙问道:“做甚么?”

锦儿道:“官人和陆虞候出来,没半个时辰,只见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奔来家里,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候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谦吃酒,只见教头一口气不来,便撞倒了!”叫娘且快来看视,娘子听得,连忙央间壁王婆看了家,和我跟那汉子去。直到太尉府前巷内一家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官人。恰待下楼,只见前日在岳庙里罗噪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少坐,你丈夫来也。”锦儿慌忙下得楼时,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因此,我一地里寻官人不见,正撞着卖药的张先生道∶“我在樊楼前过,见教头和一个人入去吃酒。”因此特奔到这里。官人快去!”林冲见说,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一步,跑到陆虞候家;抢到胡梯上,却关着楼门。

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关在这里!”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可怜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林立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

那妇人听得是丈夫声音,只顾来开门。

高衙内吃了一惊,斡开了楼窗,跳墙走了。

林冲上得楼上,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点污了?”

娘子道:“不曾。”

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女使锦儿接着,三个人一处归家去了。

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回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娘子劝道:“我又不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林冲道:“叵耐这陆谦畜生厮赶着称“兄”称“弟”——你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管着他头面!”

娘子苦劝,那里肯放他出门。

陆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

林冲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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