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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0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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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之人;若同他到长安,定要惹出一场不轨的事来,定然波及于我。”却又不好当面说他两个去不得,只得用粉饰之语,对齐、李二人道:“二位贤弟不要去。王兄他是不爱功名富贵的人,弃了前程,浪游湖海。我看此山关隘,城垣房屋殿宇,规矩森雄,仓廪富足,又兼二兄本领高强,人丁壮健,隋朝将乱之秋,举少华之众,则隋家疆土可分;事即不果,退居此山,足以养老。苦与我同进长安看灯,不过是儿戏的小事。京行要一个月方回,众人散去,二位回来,将何为根本?那时却归怨于秦琼。”齐国远以叔宝为诚实之意,却也迟疑。李如珪却大笑道:“秦兄小觑我与兄弟,难道我们自幼习武艺时节,就要落草为寇?也只为粗鄙,不能习文,只得习武。近因奸臣当道,我们没奈何,同这班人啸聚此山,待时而动。兄例说我二人,在此打家劫舍,养成野性,进长安恐怕不遵兄长约束,若出祸来,贻害仁兄。不领我们去是正理,若说恐小弟们无所归着,只是小觑我二人了,是要把绿林做终身了。”把个叔宝说个透心凉,只得改口道:“二位贤弟,若是这等多心,大家同去变罢了。”齐国远道:“同去再也无疑。”吩咐喽罗收拾战马,选了二十名壮健喽罗,背负包裹行李,带盘费银两。吩咐山上其余喽罗,不许擅自下山。秦叔宝也去扎缚那两个健步,不可泄漏,大家有祸。

三更时候,四友六骑马,手下众人,离了华山,取路奔陕西。约离长安有六十里之地,是日夕阳时候,王伯当与李如珪运辔而行,远望一座旧寺鼎新,殿脊上现出一座流金宝瓶,被夕阳照射。伯当在马上道:“李贤弟,可见得世事,忽成忽败。当年我进长安时候,这座寺已颓败了,却又是什么人发心。修得这种齐整?”如珪道:“我们如今且在山门下,只当歇歇脚步,进去瞻仰瞻仰,便晓得是何人修建。”叔宝自下少华山,不敢离齐、李二人左右。官道行商,过客最多,恐二人放技响箭,吓下人的行李来,贻祸不小。筹算这两个人到长安,只暂住两三日便好;若住得日子多了,少不得有一椿大祸。今日才十二月十五日,到正月十五,还有一个足月,倒不如在前边修的这个寺里,问长老借僧房权住。过了残年,灯节前进城,日,好拘管他。又不好上前明言,把马一夹,对齐、李二人道:“二位贤弟,今年长安城下处却贵哩!”齐国远笑道:“秦兄也不像个大丈夫,下处贵多用几两银子罢了,也拿在口里说。”叔宝道:“贤弟有所不知,长安歇家房屋,都是有数的。每年房价,行商过客,如旧停歇。今年却多了我们这辈朋友。我一人带两名健步,会见列位,就是二三十人。难道就是我秦琼有朋友。这些差来贺寿的官,那一个没个朋友?高兴到长安看灯,人多屋少,挤塞一块,受许多拘束,却不是有银子没处用?”他两个却是养成的野性,怕的是拘束,回道:“秦兄,若是这等,怎样的便好?”叔宝道:“我的意思,要在前边修的寺里借僧房权住。你看这荒郊野外,走马射箭,舞剑抡枪,无束无拘,多少快活。住过残年,到来春灯节前,我便进城送礼,列位却好看灯。”

王伯当也会意,也便极力撺掇,说话之间,已到山门首下马。命手下看了行囊马匹,四人整衣进了山寺二门,过韦驮殿,走南道上大雄宝殿。那甬道也好远,这望上去,四角还不会修得。佛殿的屋脊便画了,檐前还未收拾。月台下搭了高架,匠人收拾檐口。架木外设一张公座,张的黄罗伞。伞下公座上坐上紫衣少年。旁站五六人,各青衣大帽垂手侍立,甚有规矩。月台下竖两面虎头硬牌,用朱笔标点,还有刑具排列。这官儿不知是何人,叔宝众人不知进去不进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报德祠酬恩塑像西明巷易服从夫

诗曰:

侠士不矜功,仁人岂昧德。置壁感负羁,范金酬少伯。恩深自

合肝胆镂,肯同世俗心悠悠。君不见报德祠宇揭夫起,报德酬恩类

如此。

信陵君魏无忌,因妹夫平原君为秦国所围,亏如姬窃了兵符与信陵君,率兵十万,大破秦将蒙骛,救全赵国。他门客有人对信陵君道:“德有可忘者,有不可忘者:人有德于我,是不可忘;我有德于人,这不可不忘。”总之,施恩的断不可望报,受恩的断不可忘人。

话说王伯当乃弃隋的名公,眼空四海,他那里看得上那黄伞下的紫衣少年,齐国远、李如珪,青天白日,放火杀人,那里怕那个打黄伞的尊官?秦叔宝却委身公门,知高识下,赶在两道中间,将三友拦住道:“贤弟们不要上去,那黄伞底下,坐的少年人,就是修寺的施主。”伯当道:“施主罢了,怎么就不走?”叔宝道:“不是这等说,是个现任的官员。”李如珪道:“兄怎么知道?”叔宝道:“用这两面虎头便牌,想是现任官员。今我兄弟四人走上去,与他见礼好,还是不见礼好?”伯当道:“兄讲得有理。”四人齐走小南道,至大雄宝殿,见许多的匠作,在那里做工。叔宝叫了一声。众人近前道:“老爷们有什么话吩咐?”叔宝道:“借问一声,这寺院是何人修建得这等齐整?”匠人道:“是并州太原府唐国公李老爷修盖的。”叔宝道:“他留守太原,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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