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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0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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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参见了。唐公慌忙还礼。裴寂就叫取两个座儿,坐在唐公左右。唐公酒后糊涂,竟不问来历,见二美人色艳,便放量快饮。二美人曲意奉承,裴寂再三酬劝,唐公不觉大醉。裴寂离席潜出,唐公又饮了数杯,立脚不定,二美人扶掖去睡,醉眼模糊,那辨得甚么宫中府中。正是:

花能索笑酒能亲,更有蛾眉解误人。

莫笑隋家浪天子,乘时豪杰亦迷津。

唐公一觉醒来,忽想起昨夜之事,心下惊疑;又见卧在龙床之上,黄袍盖体,惊问道:“汝二人是谁?”二美人笑道:“大人休慌,妾二人非他,乃宫人张妃、尹妃。”唐公大惊道:“宫闱贵人,焉可同枕席?”忙要披衣起来,当下二美人道:“圣驾南幸不回,群雄并起,裴公属意大人,故令妾等私侍,以为异日之计。”唐公叹恨道:“裴玄真误我!”起身出来,走到殿前,裴寂迎将进来说道:“深宫无人,何必起得这等早?”唐公道:“虽则无人,心实惊悸不安。”裴寂道:“英雄为天下,那里顾得许多小节?”叫左右取水梳洗。唐公梳洗已毕,裴公又看上酒来,饮过数杯,裴寂因说道:“今隋主无道,百姓穷困,豪杰并起,晋阳城外,皆为战场。明公手握重权,令郎阴蓄士马,何不举义兵伐夏救民,建万世不朽之业?”唐公大惊道:“公何出此言,欲以灭族之祸加我耳。李渊素受国恩,断不变志。”裴寂道:“当今上有严刑,下有盗贼,明公若守小节,危亡有日矣;不若顺民心兴义兵,犹可转祸为福,此天授公时,幸勿失也。”唐公道:“公慎勿再言,恐有泄漏,取罪非轻。”寂笑道:“昨日以官人私侍明公者,惟恐明公不从,故与令郎斟酌,为此急计耳;若事发当并诛也。”唐公道:“我儿必不为此,公何陷入于不义?”话犹未了,只见旁边闪出一人,头带来发金冠,身穿团花绣袄,说道:“裴公之言,深识时务,大人宜从之。”唐公听得此言,见是世民,轻日惹事,只得佯怒道:“拿你免祸!”世民毫无惧色道:“要拿送我,死不敢辞,父亲罪必难免;若不举义,何以动为?”唐公叹道:“破家亡躯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唐公悄地差人到河东去,唤建成、元吉到太原团聚,正好放心做事。只说废昏立明,尊立镇守长安代王侑为天子,是为恭帝,禅位于唐公。于是李渊称皇帝,即位于太原,国号唐,建元武德,立建成为太子,封世民为秦王,元吉齐王。命秦王兴师讨贼,自己拥兵入关。正是:

水映朱旗赤,戈摇雪浪明。长虹接空起,天际落神兵。

第四十七回看琼花乐尽隋终殉死节香销烈见

词曰:

兴衰如丸转,光阴速,好景不终留。记北狩英雄,南巡富贵,牙

樯锦缆,到处邀游。忽转眼斜阳鸦噪晚,野岸柳啼秋。暗想当年,

追思往事,一场好梦,半是扬州。可邻能几日?花与酒,酿成千古

闲愁。谩道半生消受,骨脆魂柔。奈欢娱万种,易穷易尽,悉来一

日,无了无休。说向君如不信,试看练缠头!

右调“风流子”

祸福盛衰,相为倚伏。最可笑把祖宗栉风沐雨得的江山,只博得自己些时朝欢暮舞的欢娱,琼室瑶基的赏玩。到底甘尽苦来,一身不保,落得贻笑千秋。如今且将唐公李渊起兵之事,搁过一边。再说炀帝在江都芜城中,又造起一所宫院,更觉富丽,增了一座月观迷楼九曲池,又造一条大石桥。炀帝逐日在迷楼月观之内,不是车中,定即屏中,任意淫荡;譬如一株大树,随你枝叶扶疏,根深蒂固,若经了众人剥削,斧斤砍伐,便容易衰落;何况人的精力,能有几何,怎当得这起妖妖娆娆宫人美人,时刻狂淫。炀帝到此时候,也觉精疲神倦。

一日睡初起,正在纱窗下,看月宾、绛仙扑蝴蝶耍子,忽见一个内相来报:“蕃厘观琼花盛开,请万岁玩赏。”炀帝大喜,随即传旨,排宴在蕃厘观,宜萧后与十六院夫人去赏琼花。不多时,萧后与十六院夫人俱宣到,袁紫烟在宝林院养病不赴。炀帝道:“琼花乃是江都一种异卉,天下再无第二本,朕从来不曾看见。今日闻说盛开,特召御妻与众妃同去一赏,怎不见沙妃子来?”朱贵儿道:“妾今日出院时,沙夫人说赵王伤了些风,想是这个缘故不来。”清修院秦夫人点点头儿,炀帝道:“伤风小恙,琼花是不易看见的,何不来走走?”朱贵儿道:“万岁不晓得,若赵王身子稍有不安,沙夫人即吃紧的,相伴着他不敢行动。”炀帝喜道:“此儿得沙妃爱护,方不负朕所托。”遂命起驾。自同萧后上了玉辇,十五院夫人及众美人,都是香车,一齐到蕃厘观。进得殿来,只见大殿上供着三清圣像。殿宇虽然宏大,却东颓西坏,圣像也都毁败。萧后终是妇人家,看见圣像,便要下拜。炀帝忙止住道:“朕与你乃堂堂帝后,如何去拜木偶?”萧后道:“神威赫赫有灵,人皆赖其庇佑,陛下不可不敬。”炀帝问左右:“琼花在于何处?”左右道:“在后边台上。”原来这株琼花,乃一仙人道号蕃厘,因谈仙家花木之美,世人不信,他取白玉一块,种在地下,须臾之间,长起一树,开花与琼瑶相似,又因种玉而成,故取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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