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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 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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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

她是烧糊涂了,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挣扎着要起身,却疼得连连抽气,陆稹避开了她的伤处将她按回床上,皱眉:“别闹。”

语气里不知怎么地沾染上了宠溺,这一点连陆稹自己都未曾发觉,梅蕊倒是听他的话安分了下来,嘟囔着不知说些什么,殿中四下无人,陆稹侧耳去听,只听得断断续续的语句,连不成话来。正要坐回去时,视线往下一觑,便觑见了她精致的锁骨。

因肩上有伤,是以方才是医女替她脱下了之前染血的衣服,包扎了伤口后又换了新衣,领口未曾遮严实,白皙的肌理就这么映入他眼中,那锁骨下还生了颗红砂,雪中的红,格外诱人。

陆稹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她的低语又响在耳畔,像是怕被发现一般,他猛地抽身而去,静了片刻后觉得身后没动静,才缓缓转头,她还是躺在那里,嘴里一叠叠的声,是喊着要喝水。

她与他之间是有渊源的,陆稹起身去替她倒了一杯水回来,躬下身轻轻用手扶着她的后颈,将杯口贴上了她的唇。她还有些意识,两片干涸的唇贴上杯口后自发地小口啜了起来,陆稹很有耐心地喂了她小半杯,看她眉头拧起,便又慢慢让她躺了下去。

望着她的时候似乎很容易出神。

陆稹正将杯子放回桌上时福三儿从外面进来了,对他请安后,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外面有个宫女,哭闹着要见梅蕊姑姑。”

他把眉一锁:“谁?”

“她说她叫怀珠。”

怀珠,陆稹想起了这个名字,似是与她同住的那个宫女,二人很是情深,他转头看了看躺在床榻间的人,若有所思地颔首:“我知道了,出去看看。”

一出门便见着哭红了眼的宫女站在阶下,他漠然站在白玉阶前,看着怀珠,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怀珠自打听到梅蕊出事的消息便慌了神,什么规矩都顾不上了,听说梅蕊被安置在了麟德殿,想也不想地就跑了过来,却被森严的禁卫给拦在了外边,说是护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允入内。

她差点就要往那些长得都差不多的禁卫们的刀口上撞了,他们要是不让她进去看蕊蕊,她就死给他们看!正是这个当口,那传闻中的护军大人便从殿内走了出来,宽袖大裾,就站在那里背手将她看着,好不威风。

怀珠哪里管的这么多,她膝下没有黄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撞得她膝盖生疼,但听说蕊蕊身上给那些刺客砍了十来刀,刀刀都是要害,和蕊蕊的疼比起来,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不作那威武不能屈的君子,她又俯首给陆稹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奴婢与梅蕊姑姑情比金坚,还请护军让奴婢进去见梅蕊姑姑最后一眼。”

陆稹听得眉头皱起,什么情比金坚,什么最后一眼。他看着将身子都伏在了地面的怀珠,淡淡道:“你拿什么来证明你与她交好?”

怀珠被噎了一下,这也需要证明么,这位护军大人实在是离谱,她斟酌了片刻,毅然回道:“凭奴婢与她抵足而眠的关系。”

饶是陆稹再内敛,也被她惊得愕然,福三儿在一旁已忍不住笑了,陆稹缓了片刻后才道:“带她进去吧。”

“谢护军大恩!”怀珠突然觉得陆稹也没那么面目可憎,细细看起来倒有些风姿俊朗,但单凭这样她也是不同意蕊蕊跟了他的。怀珠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头的灰,提裙便要往里走,经过陆稹旁边时又听他说道:“她只是受了伤,并非强弩之末,进去后安静一点,不要吵醒了她。”

留下因惊诧愣在原地的怀珠,陆稹扬长而去,他还要去审问那几个被关押在刑房的刺客,不能一直守着她,想来若是她醒了后能瞧见亲近之人,心境大抵也会好上几分。

怀珠愣愣地看着陆稹走远,回过神来时福三儿堆着笑的一张脸就在她眼前,她皱了皱眉:“这位公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福三儿想起太液池那一夜,连忙拿袖挡了脸,一声低咳:“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曾见过的。”

说着向殿内打了打袖面:“怀珠姑娘,请吧。”

陆稹进了南衙的刑房,梅蕊昏睡了半日,他是见着她醒了后才过来了,手下的亲卫见他来后忙着朝他行礼,他背着手往刑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那几个人招供了么?”

亲卫摇头,道:“不曾,嘴巴严得很。有几个口里藏了毒,被属下发现了,连牙一起都给拔了下来,不然准服毒自尽了。”

“想死?”陆稹勾了勾唇角,在阴森的刑房间显出残忍的意味来,“死这样容易的事情,怎么能便宜了他们。”他睨了身旁人一眼,“我给了你们半日,竟还未招供,是要我亲自去审?”

亲卫被他的笑惊得后背发凉,埋下头:“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陆稹却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阴冷潮湿的走廊,刑房的门是古旧的,上面不知沾染了历代多少罪人的血,亲卫替他推开了门,他慢慢踱了进去,里面挥着倒刺鞭的狱卒瞧见了他,里面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侧跪着向他行礼:“见过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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