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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 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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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起襄王来,梅蕊难免又想起来赵氏,她乘船回去的时候心念突然一起,折身往冷宫去了。

她是记起小皇帝今日在御苑游猎,并不在宫中,襄王进宫若不是为了寻小皇帝,那么便是有旁的事情了。

与襄王有干系的人她除却赵氏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赵太后被废黜这件事情于陆稹而言弊大于利,很难令梅蕊不多想。近了冷宫的门,两名侍卫瞧见她了,立马醒过神来,“梅蕊姑姑。”

二人拦着门,大有不让她进去的意思,梅蕊左右瞧了一眼,问道:“襄王爷在里面么?”

侍卫面面相觑,不晓得她是怎么知道的,梅蕊笑了笑:“陛下有要事儿要我告诉王爷一声,事关紧急,耽误不得,二位行个方便?待会儿陛下要是责怪下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放还是不放,这是个问题,侍卫相对看了一眼,襄王方才进去的时候似乎没有讲不要人进去,咬了咬牙,侍卫点头道:“那您请吧。”

虽然只来过一回,但赵氏在的宫室她是记得的,没什么难度便寻到了宫室外,她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停了下来,侧耳去听,便听到了些轻微的声响。

里边儿传来个男人的声音,“你再等一段时日,不好么?”

“不好!”赵氏冷着声道,“我为你受了多少苦,连孩子也不曾有了!你还想让我在这儿待多久?陆稹不是已经去西北了么?寻个由头将他杀了,再把叛党的帽子扣在他头上,消息传回长安来的时候他尸首都凉透了,皇帝便是想追究都不能,我倒要看看独剩了那个梅如故能做些什么,届时哀家发个善心,送她下黄泉去与陆稹相会,让她二人当一对亡命鸳鸯!”

另外那个人果然是襄王,梅蕊慢慢蹲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在颤,指尖嵌入掌心都不觉得痛,她早便晓得陆稹西北这一行不妙,谁知襄王与赵氏竟然怀了这样狠毒的心思。他们讲得对,天高皇帝远,陆稹不过是个监军,古往今来将帅在外,与监军多有言语不合的时候,为将者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气血上涌了一刀劈了监军,仗着军功累累,为君者不予追究都是常有的事情。

梅蕊瞧不见自己面色有多白,往后的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头便要往外走,这桩事情她不晓得能找谁好,但总归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得多,哪晓得她一转身,之前守在门口的侍卫便已追了过来,瞧见她时,兴冲冲地抬起手来向她喊道:“梅蕊姑姑啊,你方才有东西落在门口了……”

他手里拿着一枚由红绳穿好的铜钱,一晃一晃地向梅蕊跑来,梅蕊面色一白,身后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沉着的步伐声响起,襄王的声音就想在她脑后:“听到你想听的东西了?”

遥相望

自长安往陇右行去,玉门关是必经之路,一路上风霜苦寒地,连那些在长安待惯了的将士都有些受不住。平日里总抱怨长安的冬天冷,哪晓得入了陇右才明白,什么叫刀子一样的风,割在脸上都疼。

休整时一个兵卒跺了跺脚,对旁边的老相识说道:“老夏你说,这个鬼天气,打什么仗嘛?挨苦受冻的,陇右真不是人待的地儿。”

老夏从怀里摸出来个酒葫芦,拧开了壶嘴儿咂摸品上一口,酒从喉头辣过,周身反倒暖和起来,他眯起眼来,“得了吧,那位达官贵人都没喊什么呢,你倒叫唤个不停,不就是没婆娘睡么?到了玉门关,西域的舞姬满街都是,看不乐死你!”

这兵卒名叫何敬,贫穷人家出身,在军营里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差,近几年日子过活得不错,养出了不少毛病,他从老夏手中抢过那酒葫芦,猛的灌了一口,给呛得双眼通红,郁郁地盯着那辆马车,哼道:“不过就是个净了身的,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只怕是真正到了沙场上,见到那些突厥人都会吓得走不动道吧!”

他哈哈一笑,“去他娘的监军,老子上阵杀敌,他就只晓得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逞口舌威风,有本事与老子来比试比试,老子让他一只手一只脚,都能把他给打翻在地。”

何敬正说得兴致激昂,却发现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他嘿了一回:“怎么了,瞧你们一个个的,就像是那起子阉货就在我身后一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转头,正对上了那双凉薄的眼,比三九寒冰更为慑人,教何敬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他裹在雪白的裘衣里,手间捧了个暖炉,那双手修长而苍白,瞧起来像冰雪,噤声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监军”,就哗啦啦跪了一片。

除了何敬。

他咬紧了牙关,装作浑然无事的模样,对陆稹道:“监军莫不是在车里待闷着了,出来透透气儿?我瞧着监军的身子骨这样单薄,怕是被北风一吹便能给吹跑的模样,着实是有些替护军担忧,如若护军歇够了,那便快些上车待着去吧!您不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马车内安全些,最最适合您。”

明里暗里的一番讽,何敬倒是得意的很,本以为戳中了陆稹的要害,内侍么!最怕被别人提及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儿,总归是缺了一块肉的,听说宫里的好些公公都要把那块肉当宝贝一样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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