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云深不知处-6(2 / 3)
月只觉一股无名火从腹中冒了上来,既炽烈又酸楚。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她不过就是个天真单纯的傻女孩,轻易地就能被玩弄感情。「所以我只是你们下的赌注?子容……并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的?」
苏晓丹的沉默,推得钟月的心一吋一吋往下沉。等到她好不容易开口,却是钟月听了一点都不会感到安慰的答案:「我不知道。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和乐团一起到国外巡演,直到最近才回来。下一次见到子容,就是上回去医院探望的时候了。这段期间你们交往的经过,我还真的一无所知。」她神色惨淡,满满都是抱憾。
钟月听不下去了,不只对杨子容,连对眼前的苏晓丹都是满腔的愤恨。她生怕继续交谈,自己会吐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因此只淡淡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我要去赶火车了。」
说完就倏然起身离开咖啡馆,连蛋糕都没吃完。
再一次,她为了「他」而悲愤交加。儘管内心还有一块领地相信杨子容一直是真心待她的,她仍为了苏晓丹的一番告白而沉痛不已。
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钟月在公车上默默淌着泪,她很想立即衝去抓住杨子容,逼他给个交代。但实际的行为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接下来她好几天没和杨子容联络,她给自己的藉口是还没沉淀好,不知该怎么问他。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内杨子容也一直悄无声息。
一个星期过去,她开始焦躁起来。犹豫很久后,自尊心还是敌不过情绪,便拿起手机拨了电话,但无论打了多少通,却都无人接听。到了第二週,杨子容的消息没等到,倒是收到了诚报地方中心的录取通知,要她七月一日报到。
眼看距离她的毕业典礼也只剩三星期了,也不知杨子容会不会来。
儘管心浮气躁,她还是得乖乖坐在书桌前准备期末考。宿舍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许盈翠这天老早就不见踪影。读到了近晚餐时间,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着「子容」。她从椅子上弹起,立刻接了,差点没破口大骂。
「杨子容,你已经失踪了十四天!」她吼道。
「我在你宿舍门口,」杨子容劈头就说,「有空出来走走吗?」
「你……什么?」这招大出钟月意料之外,于是匆匆穿上鞋,拎着手机便往外衝。
他就在那儿,黑色衬衫、黑长裤和黑色帆布鞋,一身融入暮靄的黑,正负手在宿舍前的路灯旁来回踱着,一见钟月便泛出一抹浅浅的笑。
「这是哪一齣?」钟月奔得气喘吁吁,又兼气急败坏,「你……你的脚都好了?」
他看起来相当好,没有因伤而消瘦的跡象,除了眼下微微的一圈青,让他原本就略垂的眼角看起来更多了些许愁情,柔和的笑意像是藏着百转千回的一言难尽。
「好多了,回去上班也好些天了。」他说。
「为什么不和我联络?」钟月一甩马尾,气呼呼地埋怨。
「忙着搬行李,要回台北准备上班,一开工又忙着和代班的同事交接,一直抽不出空。」
钟月觉得杨子容口气有那么点言不由衷,不由得闷闷不乐。况且,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有力的理由。
「连打个电话给我的空间都没有?」她语气仍带着不悦。想起苏晓丹的一席话,突然间眼眶泛红,眼泪毫无预警地滚了下来。
杨子容轻柔地握住了她手,低声说:「对不起。」
「你也知道要对不起?」钟月突然爆气,「那今天又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杨子容神情有些复杂,「是臭虫。要不是他拚命打电话来骚扰我,最后还直接杀到住处,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他笑了笑,「我都数不清是你的未接来电多,还是他的多。」
「到底怎么一回事?」钟月瞪着他。
杨子容半晌才开口:「我一回台北就不清净,一进报社那潘少英就挨过来了,像是等了我好几天似的。」
「他想干什么?总不会是来问候你腿伤的吧。」钟月哼一声。
「他是寒暄了一下我的伤势,但听得出来这完全不是重点。然后他就问我……知不知道我女友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什么?」钟月惊得都要口齿不清,「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不是你还会是谁?」杨子容眉眼间带着浓重的阴鬱,「他说你和臭虫……那天出去约会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钟月脑袋中「轰」一响,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过因为去报社面试,顺道找了鸿砚哥哥,出去喝杯饮料,这样也能招来间话?」她又想到更气人的:「而且,你相信我真的和他有什么了?就因为这样两星期不理我?话说回来,潘少又怎么会知道……我跟你的关係?」
她急得一叠连声,话都说不清楚了。杨子容只答了最后一句:「他从财经组同事的口中,得知我住院那几天,是你在医院里陪我,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那潘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会比我还不清楚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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