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冲天的鲜血让他知晓了,许开的那些传闻,绝无虚假。
一块玉佩闪耀着锋利无比的青光,丝滑地切下了他那只举起来准备扇沈长青一耳光的右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明绍城的惨叫,终于将沈长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长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当然知晓东亭侯交给他的玉佩,那东西蕴含着一丝极其恐怖的锋利之意,恐怕就是传闻中的圣人剑。
但这件在他看来应该是一种保命之物的玉佩,却忽然绽放威能,直接切下了明绍城的一只手臂!
此时,他忽然开始相信,东亭侯大人斩道祖之子、又斩孔家预圣孔上义,真的如传闻中所说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本还在围观的人群见此惊骇欲绝,纷纷尖叫着逃离现场。
半圣世家的公子被人斩掉一臂,他们这些普通人若是还不走,恐怕会被殃及池鱼。
明绍城的断臂光滑如镜,若非冲天的鲜血,恐怕不少人都会将那个截面当作某种艺术品。
“啊啊啊啊啊啊啊——!沈长青,伱竟敢动手!”
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忍住剧痛说出这么一句话,然而明绍城扭曲的表情却依然彰显着他的痛不欲生。残存的剑气依然在切割他的肉体。
“不,并不是……”
“是我做的。”
沈长青刚打算开口辩解,然而一道声音却将他的话语打断。
明绍城和沈长青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许开身披一件黑衣,手里提着一个人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走来。
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样貌与身材都堪称绝世的美人,然而一双死鱼眼却破坏了那完美的构图,让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就是东亭侯?”明绍城捂住断臂的截面,想要让鲜血不再流出,然而由于剑气的肆虐,却始终徒劳无功。
许开将手里的人随手一扔,随后手指一招,那些让明绍城承受着如同凌迟之刑的剑气顿时停歇,被他唤回,给了明绍城一些喘息之机。
他回头看向张云漾:“能治吗?”
“能。”
“那就麻烦你了。先帮他把血止住吧,至于要不要接臂,等之后再说。”
张云漾轻轻点头,施展妙手回春暂时替明绍城止住了血。
“好了,说说是怎么回事吧。”许开拍了拍手,示意沈长青说一下情况。
“是,东亭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许开!你断我一臂,此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啊啊啊——!”
许开直接抓住他的脸庞,将他整个人的后脑勺着地地狠狠扣在地上。大地震动,街道皲裂,附近的楼房都因此微微颤抖。
许开面无表情地拍拍手掌:“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刚刚你释放威压打算把他压跪于地,还想要扇他一巴掌是吧?大梁人何时能在我大历境内如此嚣张了?”
然后他转向沈长青:“刚才我造成的损失,你待会统计一下,汇报成册,我用自己的钱赔偿,不需要走县里的财政。你接着说吧。”
沈长青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参杂有丝毫的个人见解,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许开听完,又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那人提起来,慢悠悠地问道:“是他说的这样吗?”
沈长青这才看清了许开手中的那人,居然是刚才想要趁乱逃跑的赌场老板。
赌场老板见自己背后的公子都直接被许开断了一臂晕倒在地,当即心中大寒,战战兢兢,想要说些什么却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许开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始末如沈长青所说相同,当即随手将他往地上一扔:“好了,我知道了。张云漾,拜托了。”
张云漾心领神会地再度施展了一次“妙手回春”,于是明绍城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
明绍城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许开,当即惊叫道:“许开,你到底要做什么?!”
“妨碍执行公务,意图带走犯罪嫌疑人,还欲要动手掌掴县令。沈长青,这样的人该处以什么刑罚?”
有了许开撑腰,沈长青也终于硬气了起来:“回大人,此罪受刖刑,但明绍城为圣道境,可以减免责罚,当杖责一百!”
“只是杖责一百吗。”许开明显地有些失落。
沈长青内心一跳,心想您该不会真的打算杀了他吧?
“许开!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明绍城忍住剧痛,咆哮道,“你当真打算为一区区赌场就与我明圣世家翻脸不成?!”
“我其实也有些好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区区赌场,你想要开哪里都能开,为何却偏偏如此上心,还自己亲自过来?”许开闻言一挑眉毛,饶有兴致地说道,“还是说,这个赌场里另有乾坤,才让你不惜亲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