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4)
起还有本帐册明天要用,你也帮不上忙。”孙氏说了一声便走出卧房,向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后面有道推拉式的木格子门,孙氏拉开便能听到从竹筒里流进小水潭中的“叮咚”水声,倒是清雅幽静。但这样的声响仿佛衬托得夜色愈发安静,也愈发孤寂。
孙氏幽怨地叹了一气,走到书案旁边跪坐下去,但这里连一个人也没有,她干脆盘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蒲团上。
櫚木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等物,还有一副笔架,上面从大到小依次挂着各种型号的毛笔,有画画用的有写斗大字的也有写蝇头小楷的笔。孙氏无意之间瞧见了其中的一枝画画用的毫笔,顿时想起一件难堪的事……她犹豫了一会,便伸手取了下来拿在手里观看,这枝笔她却是认得。记得上回薛崇训还握着它画画儿……
不过现在她却是没多少心情用它来做什么事,从初时只想着薛崇训的身体,现在主要的还是心境上的孤寂,很想有个人陪着,这么一枝笔毫却是解决不了人心里的问题。
一种很难描述的孤寂,孙氏并不是没有人说话,平日有侍女服侍,李妍儿也常常过来嘘寒问暖,就是她管理家务经营时,也会和不少人来往;但身边的人再多也让她觉得很孤单,就仿佛什么地方有个需要填补而不得的空缺一样。
从后门看出去,漫天的繁星,夜更深了。
乐子
薛崇训的陇右旧部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张五郎宇文孝等人与殷辞率领的神策军汇合后一路回来。这帮人名义上并不属于薛崇训私人的官吏和卫队,建制上依然直属朝廷。河东王的封号是两个字的郡王,级别比一个字的亲王低,薛崇训不可能有名义拥有如此多的官员和军队;不过朝臣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实际上全是薛崇训的嫡系人马。
张五郎等将帅以前在宫城玄武门呆过好长一段时间,在禁军中多有交好的熟人,他们回来时,禁军都尉陈大勇等人不顾避讳穿布衣出城私见。薛崇训也是脱了官袍,穿了一身麻衣去迎接,这样可以借口以好友的身份。
薛崇训在长亭尽头远远地就等到了远道而来的四千余人马,只见道路上黑乎乎的一片衣服。神策军刚建立的时候就因为军服的颜色得了个外号“寿衣军”,军容便是这般黑漆漆的模样。他们赶了千余里的路风尘仆仆的里面还夹杂着各种骡马物什,看起来自然就乱糟糟的。军队为了行军扎营,不仅带有武器,还有帐篷、锅盆、柴刀、锤子等玩意,一火十人人除开战马一般都有六匹驴或骡驼东西,长途行军后自然就不太美观,就跟一群迁徙的牧民一般。
身穿麻布葛袍的薛崇训站在最前头远远眺望。这时张五郎等几个将领官吏便策马从队伍中出来了,加了几鞭径直向薛崇训这边奔将而来。
数人行到跟前,从马上下来向薛崇训及其身后的众将帅抱拳为礼,说了些客套的话。薛崇训的礼节却是十分简洁随意,也不言路途劳顿辛苦等寒暄话,只对张五郎笑道:“月前收到五郎的书信,获悉你已在鄯州成亲了,媳妇一起回来了没有?”
张五郎见郡王及不少禁军将领这么给面子出城相迎,初时还有些受宠若惊的紧张,听得薛崇训的话反倒舒心了不少,当下便答道:“她有了身孕,怕在路上动了胎气,得等到明年才到长安居住。”
这时薛崇训才想起来,张五郎那媳妇蔡氏还没成亲就怀上了,要不他们也不会急着那么早成亲,连张五郎老家的娘都没见呢。不过这事儿外人就只有薛崇训知道,事关别人家名节的事,他自然不会说出去。
薛崇训沉吟道:“到时候得在长安置办一处宅院才是。”
张五郎忙道:“岳父大人已托人在长安选购宅邸了。”
薛崇训笑道:“有钱的丈人就是好啊!”众人一听也是哈哈大笑起哄一阵,张五郎不太善口舌言辞,这时只是有些尴尬地低头不语。张五郎娶蔡氏自然不算高攀,五郎堂堂一县侯,地位很高,蔡翁有钱但没地位,正好联姻光大门楣,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出点钱算什么。
薛崇训又看向宇文孝问道:“宇文公上了年纪,路上没累着罢?”
宇文孝笑道:“老骨头还硬朗。”
刚回来的几个人和薛崇训说了几句话,又前去和其他相迎的将帅官吏见礼寒暄。过得一阵,薛崇训才说道:“这地儿说话只能喝风,闲话少说,大伙这就去我府上宴饮,我为大伙接风洗尘!”
宇文孝乐道:“那敢情好,路上光吃素嘴都淡得没味儿了。”
薛崇训指了指马车:“宇文公与我乘车,张五郎几个年轻便骑马。殷将军,你先率军随御史到万年县馆南边修整,朝里会有人抬酒肉犒军。你就多忍一会,安排好军营之后再到府上来。”
殷辞长得眉清目秀,儒雅之气十足地抱拳应了一声。然后大伙一同回城。
薛崇训当晚便陪着陇右回来的旧吏宴饮,但他没敢喝多了,这几日还有得忙活。
此时京畿各地的三点六万人官健已分批向潼关东调,粮草也是押运到潼关囤积,薛崇训作为主将多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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