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4 / 5)
门,里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面摆放着许多书案桌椅,上百名官吏在这里当值。埋头书写的、走动传递文书的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甚至还能听到“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大约是他们在核算各衙门帐目的事儿。这里算得上是王朝的心脏,由挂着中书省、门下省官衔的人在此办公,是国家大事的决策机构。
大厅里面还有一些套房,有中书令、侍中、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官员们的办公间,还有休息间、膳食房等。
张说升为中书令之后辞去了兵部尚书的官职,日常办公不再去尚书省了,多数时候就在政事堂,在这里也有一间专门供他使用的套房,办公起居膳食的设施一应俱全。
“外面太吵说话听不清,刘相公随我进来说话。”张说邀请刘安进了他的办公间。
二人遂走进去在一张茶几旁面对而座,这里的书吏很快就上了茶,揭开茶杯一阵清香便弥漫出来,上好的茶叶泡的茶,香味真是沁人心脾。
明亮舒适的办公之处,阳光从直棂窗缝隙里洒进来,在茶香中舞蹈;高高在上的地位,人们的毕恭毕敬的态度;富足的收入,除了俸禄还有永业田等土地福利……还有光明正大地大权在握的那种成就感,朝廷大员们的生活无疑是非常优越的。也难怪边关大将个个好战,巴不得建立大功入朝为相名利双收,然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不过政事堂这地方人多嘴杂,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儿,人一多难免有小圈子和亲疏之别。所以张说和刘安起先都比较谨慎,闲谈了好一阵无关紧要的话;不过进屋后就没太多担忧了,因为这里的决策机构,大臣们说事儿的地方管制都比较严,不相干的人不能靠近以免泄漏国家机密。
张说喝了一口茶,便提起正事:“咱们今天要整理一下,写一份前几个月的大事条呈递到宫里才行。”
刘安点头称是:“去年九月到今年四月的事儿也不少,李隆基谋反之后的慈涧之战、唐吐小勃律之战后的关系恶化、前太子弑君谋逆、天启变法……”
“刘相公一说还真是要洋洋洒洒上万言才说得清楚啊。”张说笑道。他看起来比刘安的年纪要大一些,大概是张说嘴上的胡须比较多的原因,加上一张长长的马脸有点显老。相比之下刘安倒多几分儒雅之气,举止言谈之间颇有文人风范。
张说很快收住笑意,低头沉思着什么,然后叹息道:“变法已实行了一大半,却不知道太平公主会怎么看待近来的国策。其实兵部和户部的新政都是合乎事宜,利国利民之举啊……”
“这事儿多半得看殿下的态度,还有与晋王的母子之情究竟如何?”刘安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小声说道,“我前些日子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已到了无法妥协的地步,却未想到晋王颇有胆识,化解危情后状况愈发好了起来……不过这样下去朝廷里是听殿下的还是听晋王的?处置不当可能造成睿宗(李旦)时期的状况,各数一党非社稷之福。”
张说也皱眉道:“睿宗和李三郎同时在朝时,二元划分明确:太子监国;五品以上京官及重大国策由睿宗决断。因此明文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划分。而如今太平公主殿下听政既非皇太后又非太上皇、晋王更是异性亲王,权势虽大却无法名正言顺地划分权限,此中混淆定然带来朝局的混乱,唉……”
刘安道:“当下现状也不能如此简单地分割开来,太平公主家为了避免别家坐大,自然更愿意信任自家人。薛郎既是她最信任的长子又是四子中最有才能的人,自然会受殿下倚重而被视为左右臂膀。若非万不得已,老夫认为殿下并不愿意失去薛郎。毕竟内斗削弱自身实力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殿下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就比如去年李隆基起兵这样的事,薛郎便可以获得兵权对付威胁长安的势力,国内没有任何人比薛郎更适合办那样的事儿……所以我的看法是太平公主与晋王既存在矛与盾的关系,又有相互依赖的必要,远非争夺大权那么简单,否则前几日的紧张情势不会那么容易缓和下来。何况他们是亲|母|子,血浓于水此中亲疏自明,我等不应完全以政事规则来琢磨此中关节,张相公以为若何?”
“家国天下……”张说仰头叹了半声,正好被东边的窗户上进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过得一会儿,张说才所有所思地说道:“如此看来,今日要写的这份奏呈须得尽量暗示变法的好处,让殿下觉得晋王治国颇有才能,是难得可以仪仗之人,方可更加稳定朝中格局避免意外的动荡。”
两人一拍即合,刘安本来就是薛崇训的人,倾向薛崇训理所当然,于是他们合作上书奏章时就有了相同的基调。
到得下午,刘安又从户部钱行拿来几张纸币,和张说合计之后准备当作样本明日一早送到太平公主手里,以此说服她支持变法大有好处。
张说和刘安两个以前私交不深的人,因为相同的政见走到了一起,合作得相当顺利。
……第二天一早在大臣们前往紫宸殿面见太平公主时,专相张说便把奏书和纸币样本一起呈了上去。
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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