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嘈杂的人流声中醒来。
意识挣破这粘稠的黑暗。
首先灌入耳膜的是模糊的喧嚣——汽车喇叭不耐烦的嘶鸣,引擎怠速的急喘。
远处商场促销喇叭里失真的广告语,还有人声鼎沸的街角路口,交织成永不停歇的夜市背景噪音。
可最先接触到的,是身下柔软的nappa真皮触感。
其次,是紧贴脊背的、再熟悉不过的胸肌传来的灼烫体温,混杂着冷冽香水味。
近的毫无缝隙。
最后,是禁锢。
是缠紧在腰腹和腿弯处、坚实得不容挣脱的手臂。
她一点点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首当其冲的是,车顶那璀璨夺目的‘星空’映入眼帘——由无数的led灯珠模拟出的满天银河。
流淌在深黑色的穹顶上,美得虚幻。
柔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抱着她的人。
那张脸近在咫尺,沉聿珩。
他半倚着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姿态慵懒。
只是漫不经心地调低了一点车侧的挡风玻璃,那抱着她的右臂又收的更紧了些。
让怀里布满红痕的赤裸身体更紧密地贴合在他自己温热的胸膛上,仿佛要揉进骨血里。
校服外套摩擦着敏感肌肤,带来一阵阵细密的搔痒和屈辱的颤栗。
她努力不去感受这份羞耻。
抬头望向京海市流光溢彩的夜。
霓虹灯牌的光污染透过车窗缝隙渗入,却进不去这方寸的星空。
只涌进了些许新鲜的空气,却把更多的喧嚣推拒在外。
毕竟,车内车外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窗外是嘈杂的无星之夜;而车内,连满天繁星都是赝品。
这精心伪造的天穹,只洞见她真实的狼狈——每一道吻痕,每一处精斑,都在这虚幻的星光下无所遁形。
是啊,只要有钱,连别人的星星都能买走,何况是碾碎一个人?老爸
老爸他人在哪,没有在校门口等到她吗?还是说
这念头滚过脑海,心口猛地一抽,发凉的涩意瞬间卡在喉咙眼儿。
沉聿珩的目光原本落在窗外,那涌动着人潮的街口马路。
似乎捕捉到了怀中细微的动静,他侧头过来。
那双照不进任何人影的瞳仁里,玩味的情绪凝住了,居然沉淀出一种志得意满的餍足。
眼皮半垂着,视线胶在她微微颤动的眼睫上。
这份餍足不发一言,他维持着平静的凝视。
凝视着她的清醒,期待着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睫毛的颤动,咽喉的收缩,或是肌肉的紧绷。
愤怒,恐惧,绝望,什么都好。
毕竟这沉默本身,就是种凌迟。
而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的眼神愈发炽热起来。
浓密的睫羽低垂,那目光舔舐着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狼狈,从凌乱汗湿的鬓发,到咬破红肿的唇角,
再到颈侧锁骨上,被他用精斑涂抹的别人留下的齿痕。
空气似乎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暧昧不明。
晏玥被迫嗅着他身上残留的灰尘霉味、汗液的咸腥味,以及喷了再多的香水也难以完全掩盖的雄性麝香。
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奔涌,撕扯着最后一点理智。
必须说点什么,这贱狗真是纠缠地没完没了。
她扯动干裂的嘴角,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挑衅似的质问着:
“死鱼仔,你家把我爸折腾到哪里去了?”
死鱼仔——这个带着童年创伤的外号,用来狠狠捅向他的体面。
她根本没指望能听到真话,更没指望他能说出人话。
狠狠激怒他,用最不堪的过去刺痛他,是现下她最好的报复。
不然他还敢期待她之后能说出什么好话吗?
想都别想。
显然,沉聿珩的眉头蹙了一下,下颌线骤然绷紧。
但很快将那丝狼狈压了下去。
他肯定对这个久违又耻辱的旧称极度不悦,却并未发作。
反而是被她这点猫挠似的反抗取悦了,眼底的玩味更浓。
那只原本搭在她腰侧的手,慢条斯理地沿着她光滑的手臂向上游移。
带着温热触感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她锁骨窝那些被涂抹覆盖过的暧昧齿痕上,轻轻摩挲着。
“晏叔?”
沉聿珩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事不关已的轻松,
“他的忠诚,还是颇得我爸重用的。”
他刻意强调了‘忠诚’和‘重用’,字里行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嘲弄。
指尖继续游移。
肌肤在他的力道下向里凹陷一点,停留在她被蹂躏得深红肿胀的乳尖上,不轻不重地用指腹揉捏了几下。
晏玥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