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和自行车的主人。
莱纳看见了他,露出羞怯的笑容,似乎想挥手,但可能被安德烈的脸色吓到了,收回去,用指甲来回刮擦自行车把手。情报官大步走近,手按在年轻人的肩胛骨中间,像押送犯人一样把他赶离奥林匹克体育馆。两人快步穿过马路,安德烈带着莱纳往人最多的地方钻,尽量躲避可能存在的监视,一边回忆附近有哪个安全地点,可以暂时安置小麻雀。
“我们去哪里?”莱纳问。
“我家。”安德烈简短地回答,在余下的路程里都没有再说话。
他就住在夏洛滕堡,奥林匹克体育馆步行十分钟的地方,一排呆板公寓的其中一间,其他尚未结婚的六处雇员大多数也都住在同一栋楼里。安德烈让莱纳把单车锁在两条街开外,绕了一个大圈,确认没有尾巴,才把麻烦制造者带到楼上。
“你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吗?”安德烈压低声音质问,锁上门,拉紧窗帘,拧开收音机,随便选了一个频道,把音量调到最大,如果斯塔西装了窃听器,现在就会被热烈的美国流行曲震聋耳朵,“不要来找我,用我教你的方法打电话。”
“我觉得电话不太安全。”
“站在大街上等我就比较安全了?”
“我想有人在跟踪我。”莱纳的声音很低,几乎被收音机盖过,“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不知道还能找什么人。”
安德烈看着他,过了好一会,脱掉大衣和手套,指了指沙发,“坐下。”
莱纳往沙发的方向走了一步,犹豫不决地站着。
“坐下,我给你泡点茶。”
情报官消失在厨房,等他拿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和杯子重新出现的时候,访客正陷在沙发里,翻看摞在茶几上的书,不是什么有趣的作品,几本地质学著作,夹杂着地图和电工手册。安德烈把茶杯放到莱纳手边,在他对面坐下来,挪走那堆书,把一袋糖放到两人中间,糖袋里突兀地插着一只甜品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