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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我妈周斯杨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妈她因为我精神状况不太好。

入秋的天气不热,会所空调开得也足,但陈桉硬生生爬出了一身汗水。

到了十一楼,他喘着气往前台描述的长廊走去,然后呢?

又是沉默。

我也不知道。周斯杨声音轻飘飘的。

就和很多年前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似乎白长了八年。

甚至越活越倒退了。

和应倪分手后,他赌气地和一个喜欢他很久的女生交往,但连三天都没坚持住,之后,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夜颠倒,三餐紊乱。

随之而来的是心率失调,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每天睁眼到天明,动不动就泪流。

他瞒着所有人,从先前的房子搬出来,租到一个离应倪学校很近的公寓,每天透过窗户偷偷地看应倪,像一个猥琐的变态。

应倪的生活和从前一样充满色彩,她从不缺乏追求者,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周斯杨的心脏像被什么长了獠牙的怪物啃噬一样,疼得只能用匕首划破皮肤来缓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自残释放的内啡肽已经麻痹不了痛楚。有一个阴天,他忽然想:或许他死了,她就会为她所作的一切感到后悔。

当然这个一切,仅仅指的是。

她不要他了。

苏云赶到英国时,周斯杨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好在跳下去的七楼下方有一个看不见玻璃阳台,虽然全身多出骨折,但并不致命。

出院后,周斯杨被强制送去了美国。

身体痊愈了,但心没有痊愈。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或许早就患上了。定期的心理咨询加上安定药物的服用并没有让他好转,甚至越来越严重。

在他再一次准备自杀时,苏云当着他的面喝下了农药。

幸而抢救及时,苏云也没来得及喝多少,换血脱离生命危险后,父亲让他跪在床头,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周斯杨彻底清醒过来。

他开始规律地生活,强迫自己运动,每天晒一个小时太阳,按时吃药,积极接受治疗。

直到去年,他才完全脱离药物痊愈。

但苏云的状况一塌糊涂,因为害怕他再次自杀,杯弓蛇影,患上了重度焦虑症以及创伤后应激障碍。

医生说不能再刺激她了。周斯杨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音量越来越小。

陈桉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周斯杨回答不上来。

陈桉也没时间等他回答:我去看看情况,先挂了。

离包房只有几步时,陈桉将手机揣回衣兜,抬手正要敲门,咔的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推开。

应倪搀着个女人出来,因此吃力而咬着牙,陈桉见状从她肩膀上接过,将人搭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他问。

应倪直起腰,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晕了。

我是说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她打你没?

就她这样还打我。应倪呵一声:你狗血剧看多了。

120打后没多久,周斯杨的父亲赶来了。陈桉和他见过一面,再将苏云交给周斯杨的父亲后,便抓起应倪的手离开。

两人拉拉扯扯到了门口,应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送她回家,在苏云那儿受够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你是傻逼吗!我说了不用送就是不用送!到底能不能听懂!

两个人颜值出挑,衣着不菲,但行为称得上是跌价。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投来匪夷所思的目光,前台站在两步开外不知所措,经理已经去找保安了。

怒吼对陈桉毫无用处,他的情绪稳定到像钢筋水泥一样经年不变。应倪深吸口气问,你是不是想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干一架?

闻言陈桉只好松手。

应倪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大马路上才停下来,然后低着脑袋继续往前走着,漫无目的地摆动着双腿,行走间,她消化着苏云说的那些话,不停地剔除着扎根在心底和周斯杨有关的那些根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当她终于从长时间的呆滞中回过神来时,转过头的瞬间,陈桉赫然定格在视野里。

他隔着不远也不近,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站在一个有些破旧的路牌下。飞蛾不知疲倦地撞着灯泡,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应倪忽然有一瞬间的出神。

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他走过来。

应倪后退一步,打了个喷嚏:你怎么像个鬼一样。

鬼?陈桉笑了下,脱下西装扔她身上,鬼有我这样的吗?

我是说你阴魂不散。应倪说完又阿嘁一声。

陈桉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笑了,穿上。

你说穿上就穿上?应倪揉了揉鼻子,将衣服团成邹巴巴的一团给他扔了回去,手臂抬得很高,近乎是朝他脸上砸去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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