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坏 第95节(2 / 3)
一切的罪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如今理应在这里结束。
王中天久居国外,别墅许久未住人,空气里遍布潮气,霉味儿厚重。
窗帘拉了一半,外头天光透进来,照亮宽敞的大客厅。细碎的光影之下,一粒粒微小的尘埃悬浮未定。
客厅的家具全部用统一的白布包裹住,素白一片,了无生气。
夏君岱一踏进这间屋子就本能地觉得压抑。
空荡冷清的客厅,不免让人毛骨茸然,不寒而栗。
曾经在这栋别墅里发生过的一切虽然久远,却给屋子里的一切摆件都带上了烙印。好像远去了,事实上分毫未改,统统都在。
南絮没有勇气走进这里,所以他替她来了。
中年男人负手站在落地窗边,烟灰蓝的套头毛衣像极了外头暗沉阴郁的天色。
天色阴沉得恐怖,仿佛刷上了一层黑色幕布,是画稿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中天目视前方,眼神空洞,身体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静止的雕塑。
夏君岱记得他上一次见王中天是在雷克萨斯4s店,这人西装革履,短发乌黑亮丽,明明还很年轻的。多日不见,他倒是以最快的速度衰老了,背影佝偻,出奇的憔悴。
他顺着王中天的视线往外看,客厅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突兀地摆着一架废弃的秋千。绳索经年累月暴露在风霜雨雪之中,早已腐蚀断裂,只有一头还挂着。
王中天紧盯着这架秋千,表情晦暗难辨,像是在缅怀什么。
这是一个复杂多变的男人,心里深沉,没人知道他伪善和蔼的面孔之下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院子里杂草丛生,满目荒芜,萧瑟至极。
眼前的一切无不折射出一个清晰的事实——枯败。好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回天乏术,仅剩一点生气,无非是在挨日子。
听到脚步声王中天霍然回头,微眯着双眼,“来了啊!”
稀疏平常的语气,像是见到一个熟人。
语毕,不等夏君岱做出回应,这人就自顾抬起手臂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架秋千,打开了话匣子,“南絮小的时候特别喜欢荡秋千,我就找人给她做了一个,可是她不常玩,她说这个秋千没有詹雨霏家里的那个好玩。”
言语之中似有很多遗憾。
突然冒出的话题,不止突兀,更显得诡异。
夏君岱今天不是来听王中天回首往事的。这个男人以一种怀念过往的口吻提到南絮,这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他不会忘记这人一直觊觎着他的妻子。
“那份录音我已经交给警方了。”年轻的男人自顾站着,身形挺拔又颀长,如松如柏,他沉声开口:“余厅长做主重审这个案子,该怎样就怎么样,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王中天完全没太多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她这么恨我,早就该这么做了。这五年我一直在等这么一天,可惜她还是太心软。”
“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刺激南絮,好让她下狠手把你送进局子,想必你这五年也不好过,詹雨霏定然时常到你的梦里来报到。”
王中天被人戳到了痛处,面色微变,不过依旧平静。
夏君岱何等聪明,根本不难猜出王中天回国是故意的,去见南絮是故意,刺激南絮也是故意的。背后的原因无非是做了坏事心魔作祟。也算他还有最后一点良知。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了,他毁了一个女孩的人生,破坏了另一个女孩的生活,一个香消玉殒,一个千疮百孔,他永远都不值得被原谅。
夏君岱沉默一瞬,再度开口:“南絮做不到的事我来替她做。我不是她,我比她要狠得多,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在牢里多蹲几年,最好这辈子也别出来了。在此之前你会接受法律的审判,所有人都会看着你身败名裂,被钉在耻辱柱上千夫所指。你当年教给南絮的那一套,她都会用在你身上,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法律条文。”
杀人诛心,夏君岱的这些话字字都狠戳王中天的要害。
中年男人那张古铜色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意,“她是我最有天赋的学生,能死在她手里也值了。”
“你错了,她只是拿起法律的武器替受害者发声,代表正义来审判你。”
这一刻王中天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教给南絮的她都没忘。
夏君岱没再看他,径直往门外走去,“南絮还有话让我带给你,你不欠她的,但是你欠詹雨霏父母和常遇的,你欠他们一句道歉。”
整整五年,直到这一刻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
愿逝者安息,生者释怀。
青陵先飞横桑,然后在横桑转机飞河池。一路没逗留,很快就到了河池。
河池果然比青陵温暖多了,二十多度的温度,温暖怡人。
在青陵裹羽绒服都嫌冷,在这边厚毛衣都不需要。穿个秋装不要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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