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精致,只是依旧无法掩盖眼底的疲惫。
那些大臣将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揣测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
明?明?是热闹的宴会,此?刻的气氛却失了往日的热烈,之前的朝堂动荡,血雨腥风似乎让大家还有些没缓过劲儿。
唯有头发花白的宗正大人端着酒杯,老神在在。
太尉李谋若无其事敬了这位老大人一杯:“想当?初刘琥那个老匹夫还是陛下提拔的呢,没想到他胆大包天辜负圣恩。”
李谋作为三公之一,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听他忠诚的追随者,陛下的心思他不说能摸清楚十?分,三分最起码是有的。
可近一年来,他竟然觉得自己看不明?白了,杀那些心思多变野心勃勃者还可以理解是为了太子铺路。
可最近这些时日,陛下无差别血洗的举动令他毛骨悚然。
敢这么明?目张胆开口试探的,如今也只有这位追随陛下多年的肱骨之臣,年迈的宗正放下酒杯,视线点了点高高的銮座:“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有他的决断。”
李谋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张牙舞爪好却庄严威猛的金龙,眼眸中?的深思转瞬即逝。
“王君驾到!”
李王君一身明?黄色宫装,温雅雍容,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今日高坐于殿上?,又多了几?分威严。
李王君朝着殿下跪拜的王公大臣抬手,温言浅笑原本惶惶的太子党心下安定?几?分。
也不怪他们,太子明?显心性手腕都不够,很多时候这位王君殿下才?是他们的定?海神针。
虞钦跟在梁帝身后缓缓而来,王城里没有瞎子,他的消息在没有刻意掩盖的情?况下,大家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可当?他一身皇子金龙冕服跟在梁帝身后时,所有人一惊,李王君桌前酒杯被?他碰倒在地,咕噜噜滚下高台。
他死死盯着跟在梁帝身后的虞钦脑子里一片空白。
脚边精致的夜光杯咕噜噜转动,虞钦微微垂下眼帘,只静静跟着皇帝。
梁帝眯了眯眼,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诸卿平身吧。”
太子显然没有王君的好忍性,满眼不可置信:“父皇,你身后跟着的是谁?”
梁帝看着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朝着所有人笑了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是孤的太子。”
殿上?除了早就被?吱过声?的宗正,所有人几?乎以为皇帝疯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太子,那他们对面?坐着相处了三十?多年的人是谁。
李王君仿佛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思,声?音冷静:“陛下可是在说笑,玄昭就在下面?坐着。”
他藏在袖口的指尖死死握着,心下一个荒谬的念头略过,又觉得不可能。
皇帝冷冷的神色睨过:“怎么,你是觉得孤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
“也对你巴不得孤的皇儿流落在外。”
李王君对上?梁帝仿佛看死人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皇帝知道了。
他立刻跪了下来:“陛下,臣妾冤枉。”
殿内的所有人面?面?相觑,胆大包天的早被?杀光了,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大臣。
他们心中?有所猜测,面?前这人必定?是皇子无疑,只是没想到皇帝对他这样看重。
不仅明目张胆说他是太子置郑玄昭于无物,甚至不顾将李王君的脸面?踩在脚下。
郑玄昭此?刻脑袋仿佛被?人闷打了一棍,就算他再没有政治才?能,也知道此?刻皇帝的话意味着什么,他连忙跪下:“父皇……”
他这一声?父皇,皇帝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别,孤可不是你的父皇。”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整个大殿中?就没有脑子反应慢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皇帝的言外之意,难道郑玄昭不是皇帝的儿子。
原本想要为王君和?太子说话的人,立刻止住了自己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