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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 / 2)

回程路上,雨势渐大。闻应祈只好寻一破旧草棚,匆匆躲避。恰好此时,又有两个山上下来的农户也来此地避雨,嘴里侃着闲话。

“你听说了吗?那庙里尚书府小姐好像染病了,正卧床不起呢。”

“当然听说了!他们还找了好几个大夫呢,全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

“可不是嘛,据说她都昏迷一两天了,要不是这场大雨,早就该送进城诊治了。”

“啧,该说不说,这些官老爷们就是有钱,诊金都开到这个数了!”其中一人伸出五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咂嘴感叹,“可就算这么多银子砸下去,照样没人能治,难怪俗话说,贵人命薄呢。”

“哎,咱们这些贫贱人家,怕是还能安安稳稳的穷个十几年。”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跟你一样穷!”

“”

他们谈笑声越来越大,闻应祈耳尖,抓到几个关键词。

——尚书府小姐感染风寒。

——昏迷好几日。

——大夫束手无策。

他的心猛地一沉。

“敢问两位大哥,可知这尚书府小姐姓名?”

两农户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摇头,“这我们哪知道。”顿了顿,又回忆道,“只不过,好像听说是谢府的家眷。”

他话音刚落,闻应祈便冲进了雨幕。

“哎!年轻人!这下着大雨,天都快黑了,你往哪儿去!”

“看他这方向……”另一人接话,“是往崇胜寺,可这么大的雨,等他爬上去,寺门怕是都要关了。”

闻应祈跑得急,一路跌跌撞撞,总算赶在寺门关闭前,见到了那两个奴仆。

那两个奴仆见到他,也是又惊又喜,快步举着伞迎上去。

“大夫怎的又回来了?可是要去救我家小姐了?”

“嗯。”闻应祈伸手抹了一把面具上的雨水,手掌都在微微发抖,强压着一身疲惫,沉声道:“带路吧。”

“好!可是……”其中一名奴仆看着他满身泥污,犹豫道:“大夫您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咱们这儿有干净衣裳,等您换好了——”

“不用。”闻应祈不耐烦打断他,眼里透着隐隐的戾气,“直接带我去就好。”

他刚才来的路上,跑得太急,跌了一跤,手肘磕在尖石上,戳破皮肤,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了一路。

伞早已在途中摔落,不知滚去了哪里,如今他浑身上下,布满浑浊的泥巴,连鞋袜里都是泥浆,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这幅煞神模样,让两个奴仆不敢再多言,忙喏喏引他进去。

——

屋内药已熬好,放凉了有一阵,只是谢令仪一直昏睡着,张歧安也不欲强行叫醒她,只静静坐在床榻前,目光落在她沉睡的面容上。

窗外大雨滂沱,檐角滴水成帘,室内却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

香炉里点的雪中春信,淡淡药香混着檀香,一丝一缕缠绕而上,轻而易举就将他拽进过往回忆中。

那时的她,哪里肯这般安静?

“张修常,你这身子怎么就跟破铜烂铁一样,稍微吹点风就倒了?”

“嗯,是我不好,让容君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谢令仪哼了一声,头别过去,手里药勺却仍旧精准无比地递到他唇边,“少说点话吧你。”

沉默片刻后,她又皱着眉抱怨,“还有,今天又有两个下人背地里嚼舌根,被我抓住了,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她嘟着嘴,气鼓鼓地瞪着他。说完这些,末了,又加重语气,咬牙切齿,“分明是你不行!”

“咳咳。”张歧安冷不防被这话呛住,口中汤药差点吐出来,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咳……是……是我不好……”

“什么是你不好,是你不行!”

谢令仪哪里肯轻易放过,叉着腰继续追问,“你说,咱俩都成婚三载了,还没个一子半女。祖母整日念叨个不停,下次她要再问——”

“那下次她要再问,你就说是我的原因,让她来找我,好不好?”

谢令仪:“我嫁过来第一天,就已经说啦。”

张歧安:“……”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她这个人简直安静不了一点,喂完药又小声嘟囔,“你能不能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全都抓到大牢里去啊,关他个十几二十天就老实了。”

“……容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那家法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也没见你这个刑部主事遵守。”

张歧安:“”

他彻底安静下来,正想着如何将话题揭过,就见对方已悄然俯身靠近,眼神灼热,紧盯着锦被下的某处。

“所以……你是真不行,还是假不行?”

张歧安心跳骤然一乱,上半身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她一把按住,力道之大,竟容不得他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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