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总会抽空回来的。谁知临近大典之日了,他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礼部在距离大典仅剩三日时送来了朝服,来的官员弓着腰,请她试上一试。
朝服是合身的,去岁她大婚前量过身量,才一年过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礼部掐着点送来朝服让她试穿也不过是为了走个形式。
不过口头话还是说的漂亮的,来的官员解释之所以这么晚才送来,一是朝服做工繁重,静王交代了封后大典要与登基大典一并办了,这朝服也是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二是前段时日徐清都在养病,谢绝了一切探望,他们不好意思前来叨唠。
徐清闻言只笑了笑,换下朝服,道了句合适的,便放人回去复命了。
而她从柜子里翻出了件她穿过的最为庄重的衣裙,拿起那本沈祁落下的图册进了宫。
她进宫没有提前知会过,一路上拦下了要去通禀的宫人,直奔养心殿而去。
沈祁此时确实在养心殿里头,他其实也没骗她,临近年关,事确实不少。徐清推开养心殿的殿门时,沈祁正俯首案前。
他听见动静,下意识拧眉,抬起眼却见徐清走进来,执笔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徐清关上殿门,将图册放在他手边,又走到内殿安置了楸枰的桌案边坐下。
“殿下要不要歇一会儿?”
屋内烧着炭,暖和得紧,徐清将狐裘脱下,放在一旁,面前楸枰上一颗云子都没有。待沈祁放下笔走过来落座,她率先执起一颗黑子落子。
沈祁摸不清她突然进宫的意思,只是从宫门到养心殿,一路上不可能没有宫人看见她,竟也无人先来通禀一声,不过想来应当也是徐清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跟在徐清后头落下一子。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楸枰上黑白云子已焦灼在一块儿,徐清凝着棋局,指腹摩挲着云子,倏然开口:“我打算再过三日便动身回江南去。”
沈祁落子的手一顿,掀眸瞧了她一眼,只一瞬便移了开,看起来对徐清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淡声提醒她:“礼部已将一切准备妥当了。”
“可以叫停的不是吗?重中之重
是你的登基大典。”
而不是封后大典。
徐清笑道,“殿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若我猜的不错,那时你翻墙而来,是知晓了赐婚一事,想借机来探探徐府吧?只是没想到没找好位置,直接便落到了我的院子里。”
“那时同我打了一架,狼狈离开时,可有想过有一天会舍不得我?”
她这话说的直白又大胆,但偏偏沈祁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嗫嚅片刻,最后只嘟囔了句:“哪里有狼狈离开……”
徐清失笑,又落下一子,随即正色,“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这话说的直白又大胆,但偏偏沈祁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嗫嚅片刻,最后只嘟囔了句:“哪里有狼狈离开……”
徐清失笑,又落下一子,随即正色,“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的语气认真又笃定,沈祁忍不住想问个答案:“为什么?”
皇后之位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手中也有实权,在舒州时他就看出徐清也是有野心的,他想不明白都走到这步了,她为什么非要放弃。
“因为我不想成为下一个柳皇后。”
这话她离京前也同邓景妙说过。
她得承认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她也动了感情,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用全族的命运去赌一个未知且不可控的未来。
沈祁像是没明白她这话,先是拧眉不解地问了句:“什么意思?”随后反应过来,又急忙道:“你为何这么说?我们与他们不一样,我父皇他本就是为了巩固皇位才娶了我母后……”
“但本质也没什么不同不是吗?”徐清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过,“殿下那日为何不愿答应让柳闻依入朝,接手柳家?不就是不愿柳家再像十年前那般势大到几乎与皇权并肩吗?那徐家呢?我若做了皇后,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徐家?殿下未来不会忌惮这远在江南,又坐拥一方民心的外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