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地下的放映室,顺便准备了酒,是岑绵提的,她说:“言维叶,你这里这么多酒,可以让我试试吗?”
“我怕你会醉。”他的声音就像此刻窗外的黄昏那般柔和缱绻。
“我酒量这么差吗?”岑绵认真回忆:“这样一想,好像近几年真的没喝过,没有概念。”
“没关系,你想喝就喝。”言维叶问她想喝什么类型。
“不要太烈就好,我其实每种都想试试。”她扬起好看的笑,“好奇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你。”
言维叶被她这一句拨弄起心潮的弦音,神色稍滞,倏尔笑起:“其实吸引我的不是酒。”
电影的漫长开头终于结束,进入正片。言维叶肩膀被碰了碰,是岑绵看得太入迷,取酒时顺势倚上了他,而她自己还不知道,就这样一直靠着。
“少喝一点。”他托住杯底,从岑绵手中拿走酒杯,“待会刚播十分钟你就该睡过去了。”
“我酒量真那么差?”
他轻嗯一声,声音似揉进砂砾。
可能因为他的长相和声音真的是岑绵喜欢的那挂,她悄无声息地仰起小脸去看他。言维叶感受到岑绵目光,低眉,晶莹剔透的眼眸和刚被酒润过的唇,都足够他动情。
影片的朦胧光线闪烁在她玲珑的五官上。
他勾起她的下巴,俯身。
岑绵即时推开他:“言维叶,看电影呢。”
这句话又让他想起记忆中的岑绵,也是这样柔声细语的娇嗔。
因为他这个举动,岑绵也不去靠他了,拿起酒纾解面热,只不过没太久,因为醉意浑身无力又靠了回去,蓦地撞进言维叶怀中。
半睡半醒时嘴里还在絮叨:“原来我真的喝不了酒。”
言维叶笑:“怎么还不信我。”
“没有。”岑绵因为醺然话音变得黏糊,说话嘟嘟囔囔,“我不相信自己,没见过一杯就会醉的人。”
“去睡吗?”言维叶。
“嗯。”
他将她抱进怀里上楼,岑绵手指在他喉结上挠了几下。
言维叶低头,听到岑绵对他说:“我们重新认识吧。”
他说好,就拿我当室友。
把她送到床上,刚碰到枕头就“过河拆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言维叶抬起她纤瘦的胳膊和腿,撩起被子盖好。他其实想在这里看她熟睡的样子,儿时听过的童话中的公主或许就是如此甜美。
但怕她醒来见到自己会害怕,所以言维叶没这么做。
晚上高梅依打来电话,详细询问了言维叶岑绵现在的情况。
“这种病太罕见,我只能去问问教授有没有研究,再去找找相关文献。”高梅依继续说,“我现在对这个病的了解是由于自身免疫介导的小血管炎,免疫系统错误攻击微血管,导致供血不足和组织损伤,只能用免疫抑制剂来控制病情,现在病情好转,已经不需要持续使用,但应该会有定期复诊的要求。我建议带她来梅约诊所,或者让医生过去。”
言维叶回馈的情绪太淡,高梅依叫了他一声燕哥。
“别把事情想太坏,她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过些日子有新信息我再同步给你。”
“谢了。”
高梅依:“没有的事,岑绵帮我很多,应该的。”
因为岑绵的话“试试反抗到底”,她在研究生快要结束时选择退学去美国重新读硕博,逃离家族束缚。
深夜时分,言维叶听她屋里依旧没有动静,这时候不得不叫醒她。
因为他有很多事想让她记录下来,否则明天属于他们的记忆又会少一点。
即便记不得他们一同度过时的画面,知道他们一起生活过也好。
他敲了几声门,轻声唤她名字。
过会房间传出刚睡醒的嘤咛声,再然后是脚步声。
门被从里面拉开,小姑娘揉揉惺忪睡眼,话音朦胧,问他怎么了?
他递出一个本子,珠光色封皮,灯光下颜色更斑斓。
“觉得你会用得上。”他说。
“谢谢。”岑绵打开来,里面每一张纸页都是同样的珠光材质,“好漂亮哦。”
“现在几点?”她打了个哈欠问。
言维叶:“十点半。”
“呀,那我确实该写今天的事情了。”岑绵捧着本子回屋,全然不顾站在门口的男人。
“我可以进去吗?”
岑绵抬起头怔顿几息,“噢你进来吧,还有其他事情?”
言维叶说想看着她写。
岑绵的字清秀劲俏,有时他会给她提一些补充建议。
岑绵托着腮颊笑他们两人此刻的状态:“这样子我好像小学生啊,被人监督写作业既视感。”
写好后她把笔记本转了个方向拿给言维叶看。
“这样写可以吗?”
言维叶没去看,抬手为她提了一下左肩滑下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