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水真想给他一脚,不过也从他如此摆烂的态度中品出几分不寻常。
“门外的给我报上名来!”
依然是一片沉默。
等白无水快没耐心,准备戴上拳套去揍搞恶作剧的家伙时,才响起一道弱弱的宛如天籁的声音,“……我不是贼。”
“……?!”
!!!
白无水神情巨变,大脑飞快运转,但大概是躺太久了,转了两下便故障宕机。
她丢开对讲机,快步道:“我……我马上开门!”
可她一时情急,竟忘记了门的方向。
“咚——!”
白无水撞墙磕了脑门。
沉闷的声音直接锤在幸村精市心上,他也跟着闷疼。
他轻敲着门引导,温润嗓音如徐徐微风,“别急,我在这里。”
白无水疼得氲出了泪意。
她抑制眸中潮热,搀着墙,在一声声的呼唤指引中,一步一步走向他。
白无水解开反锁,握上门把,但手心却猛地颤抖。
她深呼吸着,不断让自己冷静。可眼底源源不断汇聚的热泪似灼伤了神经,竟一霎抽走她所有力气。
她试了两次,却连门把都握不紧,“我打不开……”
“没关系。”
‘咔嚓’一声,她的少年从外面推开了门。
一身风霜没有夺走他滚烫的温度,他眼底泛红,将衣衫空荡的她小心翼翼拥入怀,“无水,我来了。”
白无水紧紧搂住他,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酸胀的咽喉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热情回应他的,只有染湿衣襟的滚烫泪水。
隔着互相牵挂的九个月,遥望两端世界的他们,在南极无风无雪的春分,从日出相拥到了日落。
白无水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得这般脆弱。
在不知道他来到南极的前一秒,她不惧失明,即便身处黑暗,她也敢孤身迎对世界。
可当躲进他的臂膀,她却觉得离了这个怀抱,她便再也寻不到另一处温暖的安全之地。
她不愿感知时间流淌,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但幸村精市怕她站累。
当亮光再次沉入地平线,幸村精市揉她脸上的泪痕,“要不要坐下?”
白无水一顿,仿佛才从巨大惊喜,却误以为是幻觉的患得患失中回过神。
她摇头,环在他腰间的手慢慢探上他的脸。
她指尖描画他的立体轮廓,空洞的眼眸虽失了焦,可泛红的眼角与凝着雾凇水汽的目光,却又比什么都直白。
“你怎么瘦了?”
她蹙起眉,另一只手探向他的脉搏。
幸村精市立即与她十指相扣,掩饰性地抱住她解释,“比赛太累了。”
白无水察觉到他的心虚,不由更强硬道:“给我看看。”
“我最近有高血压。”幸村精市不敢惹她生气,便一边老老实实递手,一边提前预警,“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的确是这样,不然血压居高不下,他也无法通过身体检查来南极。
“……”白无水没说话,只面无表情把脉。
几分钟后,她忍不住把神之子按床上揍,“你小子不仅得过高血压,还敢给我心神失养、肝气郁结!”
惹火了人的幸村精市躺平任打。
但她的手锤了半天,都没落在他身上。
幸村精市眸光微闪,把肩膀送过去。
千辛万苦避开,但还是实实在在锤到人的白无水:“……”
她面色一慌,松开僵硬的拳头愧疚搂上去,“疼吗?”
幸村精市顺势把她抱上床,“疼,超疼。”
白无水听出他言语中的戏谑,但难得见面,还是先放过他。
两人又抱在了一起,说了许多悄悄话。
幸村精市和她说这九个月比赛遇到的对手,还告诉她家里人都很挂念她。
白无水心中柔软,回想这些天的生活,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你送我的油画口袋本,我遇险的时候撕了几张,结冰带回来之后也无法复原。”
幸村精市一阵后怕,谢谢她一直带在身上,“我再画很多张给你。”
白无水用力往他怀里钻,“南极好冷,也吃不好,我没有腹肌和……胸了。”
幸村精市被她的发丝扫得脖颈酥麻,体温随着呼吸升温,“……会有的。”
白无水的身子也跟着发热,她探入他的衣襟,一点点绞紧他还算理智的意识,“我想……唔~!”
无法通过眼睛交流情绪的两人,在最原始的刺探与包容中,点燃了附在每个细胞上,沉寂已久的欲望。
姿态虽然鲁莽,可唯有这样,才能破开南极的寒冰,将那些苦累交加融成甘泉。
但事后,主动睡人的白无水表示后悔,非常后悔。
果然是太久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