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株连四处活动,将逃脱的几个幼子或藏或送离大宣。对她而言恩重如山,她不想将宁家牵扯进来。至少不是现在。
“苦肉计的最高境界,莫非是‘骗’这一字。你性子烈。如是被你得知,那日你便做不出那样的紧张来了。”用小指把蜻蜓拨弄到琉璃繁缕的紫色花瓣上。容洛抚一抚花叶,莞尔看向何姑姑:“掌事也是这般认为吧?”
将一碗清水捧给容洛湿花。何姑姑睨向宁杏颜,轻笑颔首:“是如此。宁姑娘对已知之事甚少动容,假使殿下告知,大抵就做不出那般跌滚下马的姿态来了。”
“便是知道也得吓死。”宁杏颜听不进这话,“我活这般大,流血见着不少,三岁那年亲眼瞧着娘亲教新兵一巴掌打吐一口血的。偏生被你这一出,险些要去我半条命。我那会儿看着重澈搂你,满嘴满嘴地呕血,不过片刻就花了一件衣衫,心下浑快哭出来。就连重澈那镇定不像人的性子见着,都是脸面不急,眼睛骇人要紧。就去太医署那段路,他衣衫前是血,衣衫后都是汗。比我还忧心。”
容洛动作一顿。方想疑问重澈慌乱是宁杏颜瞎说,秋夕便一路绕着游廊入了院中禀报:“殿下。孟夫人和盛姑娘来了。”
微微沉首。容洛示意秋夕将怀中一抱扶桑花送去前厅,又让婢子春日将插花放到房中,与宁杏颜一同起身去了前堂见客。
堂中宽阔。婢子体贴,容洛还未到堂中时便为孟氏二人布下瓜果清茶,因盛婉思吃不得枇杷,又另换了一碗清甜的乌梅豆腐上来。
“昨夜本宫得了拜帖,原以为夫人午晌才来。”迈步入堂中。容洛扬手免下她们拜见的礼数,与宁杏颜一同在案几后坐下。左右看了看孟氏身上衣裳别致的花纹、耳旁的东珠,饶有深意地舒眉问道:“夫人近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