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娇倩道：“什么成本？他才不缺钱，他家是开连锁超市的。”

邓静霆问：“最近超市生意好吗？”

邓敏莹忍不住笑起来。

吕娇倩急得又喊起来：“他就是故意报复我！”

邓静霆没接话，他耳朵有点痛，他尽力安抚她：“一切交给律师，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脸色疲倦，吕娇倩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答应着，走之前她又懂事起来，殷勤道：“静霆哥，你好好休息，你看着瘦了好多。”她表现得很担心，但邓静霆就笑了笑，全是礼貌。

吕娇倩不甘心地走了。

她一走，邓静霆脸上就一点笑色都没有了，气氛一下冷了下去。

邓敏莹察觉不妙，刚想溜走，邓静霆就开口了，他问：“你今天在忙什么。”

邓敏莹直得又坐回来，她老老实实道：“没忙什么，上午去看了个展，下午吕”

邓静霆打断了她的话：“爸爸说早上给你打电话，约你一起吃晚饭，你拒绝了，说很忙。”

邓敏莹小声道：“我晚上确实有事儿。”

“什么事。”

“我约了朋友”

邓静霆问：“这个朋友比爸爸还重要吗？”

邓敏莹被逼得张不开嘴，只能摇摇头。

“那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先跟他道歉，再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邓敏莹低着头，半晌才开口道：“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邓静霆一点儿都不生气，像早料到了似的。

他说：“邓敏莹，任性也要有限度，你不是小孩子了。”

邓敏莹鼓起勇气反问：“我连拒绝一顿饭的权利都没有吗？”

邓静霆说：“他是你爸爸。”

“我宁愿没有他这样的爸爸！”

邓敏莹终于说了出来，说完她就害怕了，可邓静霆却还是那么平静，他望着她，不发一语。

“哥”邓敏莹想道歉，又想寻求他的支持。

邓静霆没给她机会，他说：“你敢把这话当爸爸面说给他听吗？”

“我”

“你觉得你敢，但说完你就会后悔，你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你的房子，你的车，你不用去上班，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用为生计发愁，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计成本的让自己开心，你以为这些都是谁给你的底气？”

邓敏莹拼命忍住眼泪，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她恍恍惚惚地想，也许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个毫无价值的人。

邓静霆没有理会，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提醒她：“孩子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力，但父母可以选择疼爱哪个孩子，你不愿意陪他吃饭，有的是人愿意。”说完这些他就上了楼，只留邓敏莹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片刻后，邓敏莹擦干眼泪，深吸口气，拿起了手机。

“爸爸，我是敏莹对不起啦，今晚你有空吗”

楼上拐角处，邓静霆转身回到了房间，他确实很累，他要好好休息。

吕娇倩哈欠连天，到家后闭眼往床上一倒，不多时就睡熟了。

等她再睁开眼时，天都已经黑了，屋子里就开了一盏台灯，她慢腾腾坐起来，眼前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像从前。

吕娇倩揉揉眼，踩着鞋，从床边拖到桌边，桌子上放着一碗炒粉，还有一盒豆奶，她坐下来就吃，吃到一半听到外面嚷嚷起来，里头有她爸吕建设的声音，她端上炒粉出去看热闹。

吕建设正在门口跟人打牌，打斗地主，三个人打，五个人围在边上看，都是没事儿干的老头儿，没事儿干的时候就邀着一起打牌，要么就是钓鱼。

这把地主是吕建设，他手拿四个二胆气粗壮，自觉这把肯定要赢个大的，结果没想到对面老头儿手里还攥着对王，隔壁老头儿手里也藏着四个三，俩人狼狈为奸，先用四个三骗出了他四个二，然后又给他放到只剩一张牌的时候，来了个王炸，炸得他气血攻心，两眼发黑，两个老头还乐呵呵地，朝他要钱，说一人八块。

“八块？哪儿来的八块？”吕建设没算过来。

四个三老头翻着桌上的牌给他数，他说：“一块钱一把嘛，你看，这不是翻了三番儿。”

吕建设脸发绿，他兜儿里就五十块钱。

他气不过，一拍桌子，骂道：“这把不算！你俩肯定对了牌！”

“放屁！谁对牌谁死全家！”王炸老头儿桌子拍得比他更响。

四个三老头儿好声好气道：“别吵别吵，老吕，你看，这桌子就这么大，我们都在你眼皮底下，怎么对牌？放个屁都闻得见，不信你问问他们吗？你们看见我们对牌了吗？”

周围围观的几个老头儿纷纷摇头，替俩老头儿作证，还有人好心劝吕建设，说：“老吕，你快给钱吧，愿赌服输啊，别搞得输不起一样。”

吕建设扭头就冲他开火：“跟你有狗屁关系？闲得勾子痒回家带孙子去，少管闲事儿！”

被骂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