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呀!好好地讲着现实的故事,突然开始回忆,还回忆了很久很久,简直就是考验观众的耐性——反正她很讨厌这样跳跃性的叙事方式,也没办法看得懂。她只想看看现实里烧伤的男主角最后怎么样了,还有回忆里的漂亮夫人,她从沙尘暴里逃出来了吗……
眼皮渐渐支持不住了;她又像以前那样,慢慢地滑下去,滑下去,蜷着睡了。
别把他的腿睡麻了。
她以前总是会从他的肩膀,胸膛,腹肌,一路滑下去,最后枕着他的大腿睡着。
有一次他弹了弹她的额头。
“贺美娜,你是把我当成了滑滑梯了吗。”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但是今天没有。她睡到另外一头去了,盖着她的大披巾。
戚具宁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影。
只是大腿上没个负重,他有点不适应。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气闷不过,伸手把她盖在身上的大围巾掀走,扔在地上。
贺美娜无意识地嘟哝了一句,挪了挪身体,双手合十放在脸颊下面,继续睡。
她并不觉得冷;因为脚上还穿着一双很长很厚的棉袜。
她总是这样有备无患,不需要他担心。
他又把她的棉袜给扯了下来,反手扔到沙发后面。
家里暖气应该开的很足呀,怎么越睡越冷。
于是蜷起腿,缩在裙底继续睡。
她这一觉睡得就像那碗年糕汤一样香甜。醒来的时候她先是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一点半了?
她睡了两个小时?
贺美娜挪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这时才发现她光着的脚丫子伸进了他的衬衣里,搁在腹肌上,暖暖的。
她不好意思地缩回脚——她记得她穿了袜子啊,袜子呢。
再看电视,电影还没放完呢。
他真的很喜欢又长又闷的战争片。
无边无际的沙漠,男主角抱着夫人从山洞里走出来。夫人漂亮的面容在白纱掩映下安详如同熟睡;但看男主角号啕大哭的模样恐怕是死了。
哎呀,战争片最后都是悲剧收尾。
她眯着眼睛,小声地问:“是不是快结束了?”
“还没有。”戚具宁的声音很低沉,“他死了才结束。”
他手里拿着一只古典杯,在喝加了冰的威士忌。随着酒杯轻轻摇晃,冰块叮当作响。
“睡好了。”
“嗯。”
屏幕发出来的光将他的侧脸映得阴晴不定;贺美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周身都散发着那种她已经见识过,原始而富有侵略性的气场。
她有点紧张,也有点口渴,坐起来,去拿茶几上的红酒杯——应该是他的,但她也顾不得了,喝了一大口。
戚具宁放下酒杯,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他本来翘着腿,这时放下,很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坐上来。”
贺美娜先是没动,然后俯身将酒杯轻轻放到茶几上,清脆的一声。
她将长长的头发挽到耳后,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借一点力,依言轻轻地跨坐到他腿上,两只膝盖撑在他大腿旁。
两人离得有点远;他向上挪了挪腿;她一时没坐稳,朝他贴过去。
现在客厅里仅有一支落地灯发着幽幽的光,将两人近在咫尺的相对脸庞,投射成纠缠的一团阴影,映在壁钟上。
时间是十二点差二十三分。
他双手扶住她的腰侧,又不容反驳地命令。
“吻我。”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手底一紧,也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
这个吻比刚进门时的那个吻要缠绵得多,也危险得多。
红酒和威士忌混在一起,后劲很大。
缱绻一吻之后,两人的呼吸均有点急促,不得不分开平复一会儿。
额头相抵,情思旖旎。
“辉辉。”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对他来说还有点陌生,“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