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哥哥当然是不会犯的。
“你该知道白塔是我的,”瑞意特说:“亲爱的哥哥。”虽然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她会觉得恶心,但在这之前,她已经被这混蛋的称谓恶心了一次了,她总不能不做任何反击,只是她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种反击对于她的哥哥来说,可能还不如一口酸液,而且有效地暴露出了她的怯懦与畏缩。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的白塔。”曾经的吟游诗人温柔地说,他的声音也有所变化,变得不再那么丰富,而是如其他施法者那样清晰而低沉,他也脱下了吟游诗人的装饰,改而穿着一件华贵的深红色丝绒法袍,法袍内侧绣着符文,而腰带上镶嵌着宝石,悬挂着卷轴带与药水袋,长而宽的袖子掩住了他的手指,瑞意特可以保证他的袖子可能就藏着一只次元袋,而他的长袍里还有更多,腰间的固定皮圈里也定然插着不少于三支的魔杖,毕竟在格瑞纳达这是一个术士通常的装备,相比起来,她要寒酸的多了。
不是说她没有,她在鹧鸪山丘种下的“烟草”已经获得了第一次收成,她麾下的法师与术士们调配了各种药剂,来将它制作成各种形态,确保它能被最为广泛地使用——其中有烟草,这几乎不必多说,也有丸剂,装在蜡衣里,或是做成药水,可以当做抵抗各种疾病,尤其是外伤导致的疼痛的药品;还有混杂在蜂蜜与面粉的薄饼里,精灵们曾经有过藤蔓粉做成的小饼,这种饼很得商人们与雇佣兵的喜欢,因为不容易腐坏,而且只要很少的一点就可以充饥,而他们的饼要比精灵的饼更好,只要吃下去就不会感到饥饿,还会觉得精神奕奕呢。
他们甚至提前告诉别人这是有一点毒性的,但对于那些贫苦的平民与佣兵们来说,一点毒性远远无法覆盖它的优点,而且,难道那些曼陀罗花,那些颠茄,那些魔鬼手指就没有毒性吗?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人类还不是在不断地使用他们?不过这样能够免得某个伊尔摩特的牧师察觉出什么不对来,但只要几年,三年,五年或是七年,不到十年,他们就无需担心这个了,这些“烟草”将会让他们拥有数之不尽的奴隶与信徒。
而且白塔原先的商人们的财富都已经堆积在了她的内库里,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送回格瑞纳达的,但她如果从中抽取一些也不会有太多异议,毕竟其他地方的管理者也是这么做的,问题是,她现在正在她的卧室里,白塔可以说是最为安全与危险的地方,她的床铺不亚于一个巨龙的巢穴,但就这样,她骤然从一个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看见的是她的哥哥正坐在她的脚边,他的魔杖正对着她,一个凶狠的法术呼之欲出。
“是你的导师让你来的?”她的哥哥要比瑞意特更出色,所以才有幸成为了最得那位“母亲”宠爱的奥斯塔尔的弟子。
“为什么这么说?”她的哥哥说:“是因为你找到了他的疏漏吗?”
第276章 万维林【2】
解释一下,放心,不计入字数——上一章瑞意特与奥斯塔尔的弟子之间的关系改变了一下,从兄妹改为姐弟,感觉这样更有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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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凯瑞本问:“你不记得克瑞玛尔了吗?”
怎么会?水獭不是人类,就算是衣着更异,容颜改变,它也能从气味中分辨出来人的身份——而且水獭的记忆力从来就是很好的,不然根本无法保有同一块石头那么久,要知道就算是它把石头夹在腋下,有时石头还是会掉进水里或是乱石堆里的,那时候就要它自己去把石头找回来了。它还有着动物那种与生俱来的警觉与无法言喻的第六感,就像黑发的施法者还在灰岭时,就连凯瑞本与佩兰特也没能察觉出他最大的秘密,水獭却能,只是它的感觉也很模糊,不能说它已经发觉了这个人类的躯体中事实上有着两个灵魂,不然首先察觉的必然是佩兰特——水獭觉得人类从来就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在它看来这不算不正常,虽然它确实更愿意亲近另一个。
曾经的不死者也看见了水獭,他向这只或许要比人类更聪明些的动物走过去,放下一只膝盖,垂下头,直到自己的黑眼睛能够与水獭的黑眼睛相互倒映出对方的身影:“你是来找小鱼干的?”他意有所指地说,按照巫妖的本性,他当然不会去理睬一只水獭,除非他需要完成和实验新的法术或是药水,但他的同居者喜欢,在迫不得已的默认后,巫妖发现这反而是种极其出色的伪装——不单单是精灵,就连人类都会认为。被敏感的小动物喜欢的人不会是个坏人,巫妖对此嗤之以鼻,但他当然也不是那种会将好处随意弃置的蠢货。所以他现在也不介意和一只水獭说话,不管怎么说。总比和某些白痴说话要来得愉快的多了。
“明天再来,”巫妖说:“明天‘我’会给你烤小鱼干的,”
水獭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看来今天是得不到小鱼干的了,但它可以明天再来找那个比较好欺负的家伙,还可以让他看看自己的第二个儿子。
白脸儿没有预料到的是,第二天它没能找到那家伙,几天之后也没有。
“王要见你。”
巫妖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