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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95节(1 / 2)

“你要的是占有,是控制,是一辈子都逃不开你的温顺物件,不是我钟薏。你从来没爱过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卫昭神情僵住,像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

“那你教我啊。”他喃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爱你,好不好?”

他几乎是哭着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什么都听你的。”

钟薏的眼泪早已止住,泪痕被风吹干,贴在脸上,有些刺痛。

她忽然想起自己无数个半夜惊醒、睁眼发怔的夜,她梦见母亲,梦见村口的路,梦见有人朝她伸手,却怎么都抓不住。

她想起和卫昭离开青溪前,村里人看她的惋惜眼神。

她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她已经没有路了。他这样谎话连篇的人,不可能会改。

“卫昭。”她轻声唤他。

“我这一辈子,从没这样恨过谁。”

“可唯独你。”

“我恨你,恨到巴不得你去死,恨不得剖开你胸口看看你所谓的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既然说爱我。”

她唇边浮现一抹苍白的笑,“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爱的人,是怎么被你一点点逼到死路的。”

“我要你活着——”

“活着日日后悔,把这份爱,一口一口嚼碎了,吞下去!”

“你不用再威胁我了,”她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那些人死不死,我不在乎。”

“我死了,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她说完这句话,眼里终于熄了火,仿佛放下了一切。

她回头望了他最后一眼。

目光里没有哭,没有怨,也没有恨。

只有彻底的告别。

“卫昭,”她轻声,“我真的没地方去了。”

然后,她跃起。

像一只失了方向的飞鸟,扑进水光翻涌的黑夜。

风在耳边尖啸。

天地像是在那一瞬间静止。

身后是他的怒吼——

“——钟薏!!!”

下一瞬,冰冷的江水猛地扑上来,将她彻底吞没。

寒意灌进喉咙、鼻腔、耳朵,像是千万把钝刀一点点割着她的血肉与骨骼。

钟薏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解脱。

她顺着水流沉下去。

一点一点,像落入一场漫长的梦。

可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水雾深处,她又看见了她爹——

穿着旧衣站在最底下,身形佝偻清瘦,手里还握着她小时候最爱吃的茶酥饼。

“爹……”

钟薏眼睛一下睁大了。

她猛地伸出手,像终于找到家的孩子,脸上全是本能的惊喜和渴望。

爹爹只是皱着眉头,目光里全是不赞同,一步步后退,抬手,像是要将她从水里赶回去。

——别来。

他没说话,可她听懂了。

她整个人陡然呆住。

水灌进来,她没有挣扎,只是睁着眼望着那道身影远去,整颗心好像都被人从胸腔中挖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连爹也不要她了?

三月,夜里春风乍寒。

皇帝从清晖殿里走出,身披白氅,身形挺拔,眉目冷俊,眼眸却如死水覆霜,冷得不见底。

新皇登基已整整三月。

却无人知道,每当月升之时,他会准时自寝殿离去,穿过长廊月影,步入那座早该被废弃的旧东宫。

韩玉堂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夜雾低垂,这条路他们已走了千万遍,闭着眼都认得。

可随着离那越来越近,身后那股那股死沉又疯癫的气息慢慢铺开,仍让他心头发麻。

清和院的门开着,烛火温黄,婢女低声禀报,声音几不可闻。

——夫人仍未醒。

三月多前,钟薏跳江,是陛下亲自下水,将她从寒彻骨髓的黑水中捞了回来。

那一夜他满身湿透,怀里抱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像个刚江中爬出的水鬼。

太医用尽库中所有金贵药材,只战战兢兢回禀他,夫人命是保住了,醒来的可能却不大。

韩玉堂守在门外,看见他站在榻前许久不动。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悬在她颈侧,指尖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扣下。

却在最后生生停住了。

他像是恨极了她。

他蹲下身,抱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低低呛出一句:

“你怎么敢。”

“你怎么真的敢……就这么走。”

他声音发哑,语调极轻,又怕吵着她一般,

“我说了那么多狠话,你竟一点都不信?”

“那你怎么会真的信我要逼你死?你怎么不信我会救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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