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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1o9节(1 / 2)

她站住。

抬眼望那道熟悉又陌生的门墙,立在原地,不知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晨风拂过面颊,钟薏才慢慢反应过来——

她真的出来了。

她循着水路,一路南下。

船行极慢,岸边风景日日更换。

柳枝拂岸,草色沉沉,每一寸都似在将她从那座血腥的皇宫里一点点洗出来。

水载着她往前,缓慢、安静地驶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天清水静,花了整整半个月,才慢悠悠到了苏州。

这是她在苏州的第一夜。

梦却追了上来。

她在梦里醒来,四下漆黑,窗外雨落如线,榻上莫名湿了一片。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手指一缩——满掌的湿意,是温热的血。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从榻尾探上来,顺着她的脚踝,一寸寸往上爬。

指节苍白、骨架狭长,动作极轻,却像是从水里泡出来的死人手,冰得她背脊发麻。

她动不了,喉咙像被什么哽住,连喘息都出不来。

那只手极轻地摸过她膝盖、腰线,最终停在心口上。

然后——

有人伏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窝,胸膛贴着她心口。

“我说了啊……”

那声音贴在耳边,哑得像破鼓漏风,语气却温柔得几近缱绻,“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钟薏猛地一抖。

脖子上突然一阵灼热,腥甜的气息顺着动脉一路往下渗,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一点点找准她的血管。

梦里的卫昭抬起头。

他似乎是冒雨而来,睫毛上挂着水珠,胸口裂着一道刺眼的窟窿,湿漉漉地盯着她。

他笑了一下。

“我的心呢?”

他说着,缓缓牵起她的手,往那道裂口里带。

她摸不到心跳,掌心下是一团温热的、空荡荡的腔壁,仿佛真的被她挖了个窟窿。

“怎么被你挖走了?”

他温柔问,语气像是熟悉的撒娇,又像是死人缠着她索命。

她猛地挣扎,却发现手腕又被那个金锁牢牢扣住,冰冷的环扣像活了过来,越缠越紧,扯也扯不掉。

“跑什么啊?”

他用下巴蹭她的脸,湿冷的血一滴滴落在她颈窝,一边蹭,一边轻声,“我找到你的梦了。”

“下一次,我就能找到你的人。”

“到时候……”

他唇贴上她耳骨,吐息冰冷。

“我们一起下去,好不好?”

第79章 回家风景是新的,人也是新的。

钟薏回过神来,颈边的伤口痂痕未褪,此时骤然开始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把自己蜷成一团,脊背抵着床柱,手在榻上摸索。

直到摸到那柄枕下藏着的小刀,她才被像扎醒,倏地收手回来。

她盯着桌上烛火旁飞舞的小蛾,许久没有动弹。

那梦太过真实。

像他真的伏在她身边,带着湿冷的血气与诡异的温柔,低语着、笑着要将她拖下去。

一夜坐到天明。

第二日,钟薏去云来酒楼找了娘亲。

飞檐凌空,层楼堆叠,一看便是极用心思修葺过的地方,比起京中名声在外的翠云楼也丝毫不见逊色。

太妃说,宛容这些年未再嫁,在苏州置了大宅,独自一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钟薏站在楼前。

明明绕了许多年,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原是带着太多执念来的,想着如卫昭所言,该见上一面,问一问她抛弃自己的苦衷,寻一个答案,好让这一路奔波看起来不那么徒劳。

她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可真正站在这的那一刻,脚步却滞住了。

她在来的船上想过太多遍,甚至梦里都在排练相见的第一句话。

她想告诉她,爹已经病逝;她独自一个人过了好多年,走得很远,还受了很多苦。

可这些话,忽然都堵在喉头。

钟薏抬头望了一眼那块硕大的招牌,掌心湿了一片。

门前的小厮见她神色犹豫,试探着问:“姑娘可是容掌柜的甚么亲戚?”

她怔了下,问他为何这样说。

小厮笑道:“姑娘莫怪,小的眼拙,可姑娘风尘仆仆,且眉眼间……与我们掌柜的,着实有些相像。”

她垂下眸子,沉默半晌,才轻声道:“不是,我只是……久闻芳名,来此探访。”

小厮点头,没追问,笑着道:“掌柜常年在外奔走,姑娘今日怕是无缘碰见了。”

她点头,走进酒楼,默默在角落坐了许久。

客人不多,小厮以为她真的是慕名而来,便一边替她添茶,一边讲些旧话。说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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