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 3)
思义。
拿刀的人和我一样,完全听不懂他在胡讲什么,骂了句什么玩意儿,便要上去拎他。
只见他不避不躲,仍是站在那里,大声道:我才是唐文渊,你们抓错人了!
只听得扑通一声,刚才叫我文渊的中年男人瘫软在地,面色苍白。
拿刀的人愣了愣,也不再多问,直接将他五花大绑。
这时候,他转过头来看看我,又转向绑他的人,不卑不亢地说:他不是我家的人,放开他!
哟嗬,那人不怀好意的惊叫一声,顺手就给了他一嘴巴,说:放不放人,得爷爷说了算,你个臭小子,找死是不死!说着又想抬脚去踢他。
旁边一个人上前拦住了,在那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人骂了一声,到前面去了。
我们又像牲口一样被赶着上路,他走在我前面,中间隔着几个大人,我老娘被拴在队伍末尾。
直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为何要抓走这家人。
老娘曾经担心我跑出地窖,不止一回跟我说坏人抓小孩儿的事,被抓去的小孩儿没吃没喝,很是可怜。于是我心里对坏人这个称谓很是害怕。如今见到那些拿刀的怪人光天化日的抓人,自然就把他们看作是大坏人。
可是,这些坏人抓着我们四十多口人,从容地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走过,没人有阻拦,反而是禀疑的看我们,小声说着什么。
因为太害怕,期间的许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
好像是走了大概五六天的样子,我终于从那些带刀客的只言片语中大概知道了事件的经过。
原来,我老娘一直侍候的这家人本姓乌,是蜀南一带的大家族,前些年,族里有一名女眷选秀入宫,被皇帝选中作了妃子,宠爱有佳,遂赐唐姓。所以这整族的人才改姓唐。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那妃子被废不说,更招来杀身之祸。皇帝一怒之下,诛她九族,而我老娘侍候的这家主人正是她娘家的胞弟。
所以,那些带刀客不是普通人,而是在朝庭当差的军人。他们选择在大年初一把这家人一锅端,想必是蓄谋已久,在人们防备最弱的时候来个出奇不意。
我看着唐文渊的背影,心里就埋怨起来,想必是这个主人在关键时刻将他儿子藏了起来,而我又阴差阳错的被当兵的发现,于是将错就错,让我给他的儿子顶包。
还好他儿子是个傻瓜,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偏偏要跑出来趁英雄。
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讲,一定会对唐文渊心存感激。但我当时心里真的就用了傻瓜这个词,老娘常常用这词儿数落我,我印象很深,也知道它不是个好东西,但我就将它用在了唐文渊身上。
随着经历的增加,我发现我越来越能理解我当初的心情。
从根本上看,八年独自生活在地窖的我,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感情粗暴的野人。这也许从小老娘和我的感情交流几乎为零有关。我能分辩另一个人施予我的行为是好是坏,但不能从内心里反馈应有的情感-这是自我感情的封闭,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白天赶路,夜晚露宿,行进的速度渐渐变缓。
这是因为我们已经走完了大路,开始爬山走小路,而且天气开始变化,寒风刺骨,路上相继有人病倒,死去。我从开始的害怕逐渐麻木,心头对老娘的怀抱也不再那样的渴望,反而可以冷眼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其妙。
虽然我一直称她为老娘,但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那么老,而且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之所以对她不再那样渴望,是我的记恨心在作祟。
我想到那天她明明可以当场戳穿那家主人的谎话,可她偏偏什么也没有说,别人都在好好保护自己的儿子,她却不顾我的安危!想想我都气得手指抓在一起,恨不得立即上前找她问个清楚。可我没有那样做,我知道我对她的冷漠已经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八岁的小孩儿,记仇连亲娘都能不认的~呵~有时候我做出的事情连自己都非常吃惊。
当然,事情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也太平淡无奇了。
逃脱
转折是发生在一个月后。
那天晚上,我们只剩二十来人的队伍扎营在一片小树林里。
二月间,山上的树还没有长得新芽,寒风在树枝间毫无阻挡的穿梭,割得人脸上发痛。
我的十指已经生出了冻疮,有些已经烂了,脚底也早已开裂,虽然以前生活的地窖一年四季都阴湿湿的,但好歹是恒温,我也早已适应了那样的温度,所以虽然穿得单薄,还不至于受冻。
可这时不同,那些寒风像刀一样割着我的脸,而我双手被缚,想挡也是不能。
就在我思绪混乱的时候,一个人影掠过我面前,被当兵的扔在我背后。
我侧过头,一看,竟然是唐文渊。
这一个多月来,我和他都是分开的,当兵的不让我们每个人靠太近,以勉生出事端。是以,这么多天,我们一点交流也没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