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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起始的血泪史5(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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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有一半墙壁都是玻璃打造,外头有一片水塘,总有几片浮萍在上头飘,偶尔会有野鸭来洗洗身体。

良好採光能让这一直到太阳西下都不用开灯,源立停在门口,心里一阵重击。

「听说你喜欢阳光。」

他没有回应,只是帮她拉开椅子,背对落地窗,薄薄衬衫產生不了什么阴影,阳光照在背部,千针刺的难受。

「饿了吗?」

夫人一开口,源立缩缩要碰窗帘的手,将它们放到膝盖上,装作有在听的点点头。

『血压偏低,多摄取蛋白质。』

夫人虽然对着他说话,心里却还在想刚刚医生说的话,翻阅医生留下的记录表,细读上面留下的指示。

「多吃点,你太瘦了。」

回过神来,见源立还盯着白饭她连忙出声催促。

心情恶劣的没胃口,但好意源立不忍拒绝,叉起鸡肉往嘴里塞,太久没运作的肠胃排斥着进去的食物,咬下的半口吞不下去,呕了出来,也许是牵动什么机制,连带半融化的药片胶囊都全离开胃,深盘子装满各种未消化的杂烩。

「还是吃点流质的?」

流质也一样吞不下去,他将浓汤吐在餐巾上,脸已经白了一半。

其实医生说过他暂时不能进食,可是她就是怕他饿,现在却反倒像是强迫他了。

吐空后,胃终于平静下来,夫人用手巾沾沾水,源立让她擦了嘴,自己又抹了几次。

源立还是看着白米饭。这里厨师不擅长米饭,整碗米粒有点糊,另半边却还有米心,不是很可口的样子。

刚炊好的饭冒着淀粉气味,以前在荷花村他老种什么枯什么,勉强活了几颗白菜就得赶快醃起来,三餐配菜不外乎梅乾、酱瓜,后来努力想让杨枚吃好点,努力施肥照顾农作,总算能吃到新鲜蔬果。杨枚不太挑食却爱吃,特别爱吃小点心和午茶,他务农技术照样不像样,烘培功力倒大大增加。

「你老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吧?」

看他摸着碗微笑,夫人也高兴,但他眼睛老没看上自己,心底总有点苦涩,几分嫉妒的打断他回忆,铁灰色眼睛想抓住绿眼。

「是。」

既然决定现在要住这里,就不该再想过去的事情了。源立笑容随着应答消失,身体面朝她,眼皮半垂下。

「喜欢家业吗?」

「不讨厌。」

「那还好你不是独子。」

绿眼加入了不安和警戒,又是一阵安静,窗外树叶被风吹得窸窸窣窣。

「我们这里的温室有种一些药草,之前没什么在用,想到你也许有兴趣就风乾些来。」

她把手腕放上桌子,管家则默契很好的推来餐车,上面用盘子装着各种药草,屋里立即弥漫甘苦味。

「我学得不好。」

好久没有看过那么齐全的药材,源立伸手摸过福寿草、附子和何首乌,药材不只烘乾过,还裁切成能方便使用的大小,他随意抓了几样。

当指尖碰到乾燥荷花,猛烈酸意刺进心脏,疼得他站不住脚。

「怎么了怎么了?」

夫人很兇的要僕人撤走东西,蹲下抱着瘫软在地、泣不成声的源立。

「别怕,我在这里,刺到了?」

「夫人,」他摇头、吸吸鼻子抹抹眼角,唇连带着声音都在抽搐,「夫人常常操劳,枸杞配菊花好。」

「别忙了,让人担心,坐着坐着。」

「没事,就是突然……想家而已。」

憋着一肚子酸苦咸,他支支吾吾的带过,把材料冲热水闷过后滤渣。

「还有很多人要靠夫人,您一定要保持健康,我会尽我所能。」

也不知是谁灌输给源立的观念,从他懂事以来,老家就是店里一部分,而不是店是家里一部分,店门口的厚重匾额是他们的骄傲,每天上工前都要仔细擦乾净。

不是长男,相对起来他没什么担子好担,整天就出门赌博上酒店,阿母阿爸每次都会骂他,但从没打过他;两个哥哥会对他说教,大哥最喜欢熬药,顾药顾两三天不睡很常有,二哥则对管帐很有一套,讲价同时还是和进货商及客人维持良好关係;小妹会拿糖安慰他不要难过,她总是绑着两条麻花瓣,成天对药商嘰嘰咕咕的问这哪里採的、那要晒几天。

他们家位在当时最繁华的地区,还是和传统农家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是早早没事了,更有时吃完晚饭就睡了。

码头海风有时会灌到他的房间,他想过没有这咸苦甜的味道该怎么入睡,现在那么多年自己在外头睡好好,年轻果然什么都不懂。

「源立。」

「是?」

他努力让脑中画面消失,挤出笑容面对隔壁的夫人。

现在很安静、只有风吹树梢的声音,半露天的阳台笼罩黑夜,气温有些低,吸气深一点会想咳嗽,一对白色蜡烛在装有水的玻璃缸里漂浮、互相碰撞,光源也因而不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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