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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陈伯劳 475 xc o m(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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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怎么不说话?你的画卖了一个金锭子,快掂掂。”

翠宝舒开他的手,将金锭子塞进手里,托着手背掂银钱。

“如何?”

“沉不沉?”

“五两呢。”

满院是她灵巧的声音。

温温热意贴着手背,高献芝耳尖红透了,掀起眼帘望着她,夜色下眸光温柔如水。

“你收着,买些笔墨。”

不止笔墨,胭脂香膏,成衣长袄织金裙,只要你喜欢。

笔墨之后的每个字全在逾越分际,他不能说。

往日书斋寄卖的画,替人写信,抄书所得的银钱一概给她,但不是回回都有这么多,所以要她收着不算特别,他才敢说。

反正她买什么他吃什么。

她给什么他穿什么。夲伩首髮站:yu zhai wuc o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没有需要使钱的地方。

况且她也作画,画人骨肯綮,刀纸是他负责裁的,今日他去看过,剩不多,该添了。

翠宝不爱你推我还,无比干脆把收钱下,用肘搡了搡他。

“吃馄饨去。”

“好。”

“你做东。”

“好。”

高献芝应承,不忘把梨扎好。

就着夜色,两人并肩出门。

天气渐凉,子时一到,街上几乎看不见行人,一爿爿小铺关了张,剩下门口高高挂着的招子在风里发颤。

翠宝深谙门道,夜里觅食需往青楼周围去找,走过两条街,杏花楼附近果然看见零星几户小摊,正有一家卖馄饨。

“老板,来两碗鸡汤馄饨。”

“好叻。”小贩从马扎起身,摘下肩头长巾抹抹料案,一面取碗一面看她,“姑娘一个人?酸醋椒料葱花胡荽酸笋鸡油怎么吩咐?”

翠宝掏出银钱,回头看了眼对街书局里的高献芝。

还有一个在那儿呢。

这么晚了,书局竟还开着,他一见,立刻要去买几捧刀纸。

“一碗搁鸡油和葱花,千万别搁醋,还有一碗……”

忽然卷起一阵风,长街上老树沙沙作响。

翠宝闪身避了避锅里热气,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嗅到了脂粉清香,还是桂花味。

青楼周围连风都是香的,风将杏花楼流莺百啭的弹唱送了来,断断续续,她竖起耳朵,想听听不花钱的曲子。

曲子没听着,只听见一声阴阴恻恻的低喃。

一字一顿,在耳畔响起。

“还有一碗多胡荽,多搁醋。”

翠宝一惊,扭过头,正对上敷粉透白的脸。

来人幽魂似的站在身边,天干物燥,鼻翼两侧铅粉有些许干裂的迹象。

“宝宝,我说得对不对?咳咳。”

男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捏着帕子轻咳两声。

怎么是他。

他不在扬州,跑来应天府做什么。

翠宝不住额角发紧。

小贩不知内情,少见男人涂脂抹粉,因而捧着碗,多瞧了两眼。

而今姑娘姐儿都有小名,依着闺名取迭字,方便在外呼喊,有叫珠珠的、有叫圆圆的、也有琴琴莞莞,大概眼前这位闺名里有个宝。

这么叫是不怪,怪就怪在男的这副红眼耷脸的模样,不像亲友,倒像寻仇。

接着的话更像寻仇。

“果然还活着,设了灵牌,请来团头和尚,经幡纸钱,入殓入棺,念经发送,叔母哭丧,城郊烧化棺材,骨植收敛,好全乎的一套戏。”

陈伯劳咳一阵,哀怨道,“为你,我日日两眼哭成烂桃,恨不得和你一块死了。哪承想,你骗我,宝宝,你骗得我好惨哪。”

说毕,抬手向身后招呼。

一时间数个彪形大汉从巷角蹿了出来,是他请的打手,一个个全是腱子肉。

“好巧,陈公子,吃碗馄饨不?”

翠宝探脑袋,数了数陈伯劳身后。

八个。

怕是打不过。

“不巧,一点也不巧。”陈伯劳赌气道。

“几位有话好说,别砸摊子成不成。”一见彪形大汉,小贩脸色大变,对涂脂抹粉的男人惴惴道,“这位公子若是被人骗财骗色,还有官府衙门主持公道呢,不好用私法呀。”

“骗财骗色?!”

陈伯劳猛地扭头,拿眼瞪小贩。

他心下委屈泛滥,哼哼抽泣两声。

小贩错愕,却听他说:“她若肯骗钱财那就好了!反正本公子有的是钱!”

骗色更是再好没有。

偏偏她什么都不要。

钱不要。

人也不要。

“……发生何事,这位是?”

眼看苗头不对,高献芝匆匆结账,抱着一捧刀纸赶到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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