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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会听见谁人在背后带着轻蔑与揶揄的窃窃私语。
如同蚊呜般的声音不管走到哪里,都一直縈扰着耳际令人不得安寧。儘管没能听清楚对话的内容,但也能晓得被嘲讽的矛头对准了她。
彷彿令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真讨厌。
不,自从搬到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了,就毫无一刻让她休憩过。纵使是这样,也得厚着脸皮以寄人篱下的心态生活在这里,因为别无他法。
一起床的每一天,她也没法获得自由,宛如笼中鸟般被囚禁于这个房子,没法去哪里。
而且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随处乱晃。
同居住于这个房子的并不只有母亲与养父的家人,一间房子里被划分了好几间房间,然后好几户人家便同住一屋簷下。
所以她每天都听到「声音」。
「──吶,那个女孩,明明比我们年长却没有在上学呢。」
猛地,心脏揪痛起来。
即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声音」也会从门缝间渗进来。
她甚么地方都不能去。
她就是被这么警戒着,才能换来生活在这里的条件。
每天留守在这间狭窄的房子里,每天起来煮早饭跟泡咖啡、替邻居当跑腿赚点小费,这些就是她每天的生活。抱着父亲以往送给她的教科书,目瞪着邻家的小孩快乐上学的背影,这就是她的一切。
抱在怀里的教科书早就被翻烂了,记载在里头的知识已经能翻背如滚。
这一年,她已经十三岁。
「小妹妹,」
同住一屋簷下的有位姨姨,大概是个家庭主妇所以从早到晚都会见到。
那双感到好奇的双目往这边投来了视线,可是双腿却没能走向那边。
「你不喜欢唸书吗?」
一阵苦涩洋溢于胸口中。
双眉紧锁,抱紧了父亲送的文具与课本,下意识别开脸庞去。
不行,不可以露出脸。此刻漾在脸上的表情也许是隐晦吧,不能对别人露出这么失败的脸,因为会被嘲笑。
母亲警告着不能与别人交谈的嗓音带着严厉如同鞭策般回响于耳际。
自从搬到这里来后,她几乎一天也没有说半句话,固然也不会与这里的人们產生感情。
因为母亲的说话是必须遵守的。
「……………」
或许被认为是自闭的孩子,但她不在乎。正打算转过身去,房子的门扉被打开了。
是母亲。
察觉到她的存在后,目光彷彿带着芒针般,皮肤单是被注目也感到麻麻的疼痛。
被斥责了,因为被看到跟姨姨谈天的情形。
「这位太太,」
真想从这个空间里逃离,正这么想着,姨姨却毫不把母亲的视线当作一回事般,赫然走上前去跟母亲讨论。
稍为对姨姨这举动惊愕得合不拢嘴。
姨姨想干甚么?想对母亲说些甚么?根本没能臆测半个想法。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的女儿这么小,为甚么不让她上学呢?」
面对那位每分每刻也为她带来恐惧的母亲,同作为成人的姨姨却毫不畏缩。
先躲缩起来的竟然是母亲。
「啊……是、呢。」
露出无地自容的羞怯,母亲一时之间不好意思也不晓得如何反驳。
如同观望着一齣精彩绝伦的电影上映着,惊讶与愕然一直互相充斥着她的身躯。
也许是过意不去,母亲竟然替她找了间学校。
这全都是因为姨姨的说话。
起初还不明白姨姨这是有甚么意图,其后追溯思潮回去大概也能思索个究竟。
基本上她没有跟那位姨姨谈过多过五句以上的说话。但是比起母亲,同住一起这位毫无关係的姨姨却从早到晚都观察着她。
即使支支吾吾地回应,却也目瞪了藏匿于她心底里的渴望。
她喜欢唸书。
仅此而已。
***
学校的名字是南华中学新华夜校。
虽然这么说,但她的学歷依然是小学未毕业。
母亲没有长详地跟她解说过这间学校,所以也只能略懂一二。也许是慈善学校所以不必交学费,但书簿费还是需要的。放在书桌上的文具显得破烂,但仍能使用。
这些都是父亲送给她的宝物。
才刚开学不到三个月便有小考了,幸好老师跟同学都很善良。对于中途插班进来的她对于课业上的不解都很友善地解答,有时候甚至在课外替她温习。
托师生的福,在小考上取得相当可观的成绩。
本来因生活环境而孤僻起来的她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也对于校园生活充满了热诚,因而在家里的时间留待的时间便相对较少了。
母亲不时投来冷眼的目光。
在那双黑瞳的深邃中除了深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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