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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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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佘顺势矮下身,架起手臂顶住晏寒声的腰腹,另一只手随便在地上摸了一块玻璃,用力往前一捅。

尖锐的疼痛瞬间在他的腰腹间炸裂开来,薄薄的衣服眨眼就被温热的血液浸透了,郁佘摇摇晃晃地还没站起身,脊背上就一重,整个人往地上砸去。

两个人像两头困在笼里的凶兽沉默地缠斗着,双方都没有手软,招招都冲着拿对方的命去。

但是很快,双方的体力拉开了差距。

郁佘被晏寒声的手臂死死地压住脖颈,呼吸不畅让他的脸颊呈现充血的颜色。

他躺在地上,脸上糊满了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晏寒声的,连黑色的发尖都因为粘稠的血液沾在了一起。

郁佘呼吸声急促,他的挣扎缓慢地变得无力,最后手指攀在晏寒声的手臂上,以一种濒死的状态剧烈起伏胸膛。

晏寒声计算着时间,他本以为缺氧的环境下,郁佘很快就会死亡,但郁佘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他仰面躺在地上,面色呈现失血过多的苍白色,鲜红的血迹在他脸上显得尤为稠浓。

他很小地笑了一声,笑声从被压紧的喉管里挤出,“你杀不死我。”

“我能杀死你。”晏寒声盯着他的眼睛,他想把郁佘另一只眼睛也捅烂,他讨厌他的眼睛,他想郁琼枝必定很喜欢这双眼睛,所以才会一直仰头看。

郁佘握住他的刀,刀刃割开了他的手心,血液一滴一滴从刀尖低落。

晏寒声握着刀柄的手同样裂开了口子,他的血液往下流和郁佘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然后被郁佘引着停顿在眼球上。

“你无法杀死我。”郁佘重复说了一遍,刀尖离他的眼球更近了些,“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琼枝和我相爱。”

“而你,什么都不算。”

晏寒声不受自己控制地怒吼,他不太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程心的喊叫声也变得越发大,混杂着机器的“滴滴”声,这些声音在他脑内嘈杂着,他迫切地需要安静。

“噗嗤”一声,刀尖没入了眼球。

鲜红色尖锐地在眼前炸开,下一秒黑暗席卷尽了整个空间,晏寒声感觉身下一空,他看不见,所以只能用手摸。

郁佘消失了,地上的玻璃也消失了,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跪在地上,感到了些许的迷茫,什么东西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涌出,他用手摸了一下,没有感觉出是什么。

他的眼球明明已经消失了,空空的眼眶下面却不断地流下液体,这些不可能是泪水,所以他分辨不出是什么。

晏寒声精疲力尽,他一顿一顿地想,想到书房窗外有限视线里一片花海。

夕阳的余晖脉脉,暖黄色的玫瑰在微风里开放。

郁琼枝走进花丛中,他再等一小半小时,郁琼枝就会抱着花敲开他的书房门。

他可以隔着花束和郁琼枝接吻,郁琼枝会同意的,他历来对他没什么脾气,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他突然很想回到那一天,回到一个半小时前,停留在他站在窗边往下看花丛中郁琼枝的那刻。

晏寒声的眼前骤然乍起大片的白,他缓了一会,看清自己站在一颗高大的樟树下,路灯把樟树翠绿的叶子晕得很朦胧。

他很狼狈,衣服因为拉扯耸拉在身上,半个身子都是血迹,他定定站着,看着樟树影子下郁琼枝的脸庞。

他想叫郁琼枝,但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郁琼枝站在一个少年面前,他垂着眼睛,皎白的脸颊好像天上的月亮。

晏寒声走上前,他想牵住郁琼枝的手腕,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横穿郁琼枝的身体而过。

气味变得清晰,夏夜略带腥味的热,樟树饱胀着草木的青涩味,路灯下淡淡的酒精味。

郁琼枝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小心地抬起眼睛,他好懵懂,所以当对面的少年向他俯下脑袋,晏寒声发疯一般大叫的时候,他还单纯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们嘴唇贴了一会,然后分开。

晏寒声喉间干涩,他呆呆地看了一会,终于意识到这是郁佘的记忆。

一段完全不属于他的,生涩的正常的美好的回忆。

日长

“你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程心半依靠在桌子边沿,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尽量用一种和缓平常的语气和晏寒声交流,“虽然另一个人格和你性格完全不同,但你不必把他当做另一个人,按照生理意义说,你们是同一个人。”

徐徐的凉风不断从恒温系统中吹出,让治疗室处于一个让人体感到舒适的温度。

治疗室内随处可见养殖的绿植盆栽,经过精心的养护,绿叶长得郁郁葱葱。

程心和晏寒声接触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她的印象里,晏寒声是一个严苛到各方各面都难以找到疏漏的人。

他穿正装的时候,会细心保证到领带上每一条褶皱都保持最好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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