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披帛便已卷着她扑进一个人的怀中,只闻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再抬眸便看到了沈子枭坚毅的下巴。
他随手扬了那披帛。
阳光穿透薄如蝉翼的纱绢,众人从那纷扬飘落之间,看到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他,感受耳边风声将她的裙裾和他的衣摆缠绕在一起,如摊开的花朵般徐徐坠落。
转了几个圈,脚终于踏到实地。
再看叶思渊上马勒绳,配合那拦马的大将,已将“追日”控制住。
“末将龙潜护驾有失,请太子殿下恕罪。”那拦马大将在沈子枭身前跪下。
江柍还躲在沈子枭的怀里,他还没放开她,她便也不松开他。
只听他的声音从胸腔里闷闷传出:“下去吧。”
龙潜抱拳行礼,盔甲铁片一声震响:“多谢殿下!”
遣龙潜退下,沈子枭又看向叶思渊。
叶思渊自知是他的马犯了错,恐沈子枭责罚,连忙耍赖牵马离开,边走边说:“糊涂蛋,你竟连太子妃娘娘都敢吓,胆子肥了是不是,你这坏马……”
沈子枭不管他,转而望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江柍:“吓坏了吧,快叫太医给你瞧瞧。”
江柍这才从他怀里起来,目光悠悠看向远处的沈妙仪:“好。”
这场马球赛,终究是晁曦暄赢了。
可是没人愿意在意赢家,所有人都关心着江柍。
从江柍出场,众人便被她的美貌所震撼,到她落马再上马,众人无不感慨她的果敢坚毅,直至最后烈马失控,江柍在马上也未失方寸,反倒生出惊心动魄之美。
轰轰烈烈的输又如何?索然无味地赢才不好。
太医为江柍检查一番,还好并无大碍,只是手心被缰绳勒破的擦伤有些骇人。
太医每用一下药,江柍便倒抽气疼得一缩。
月涌都吓得愣了神。
星垂硬是憋到太医离开,才一股脑儿骂出来:“这样脏心烂肺的毒妇,阎王爷怎地不赶紧派个小鬼儿收了她!”
江柍没有说什么。
只是默默看了眼捧起她的双手,轻轻吹气的雾灯。
她下巴上挂着的泪,晶莹如青草上的露珠,一颤便都掉到受伤的掌心里。
江柍早就注意到了。
平日里最是庄重自持的雾灯,早在马球场的时候,就已经在泪流不止。
她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担忧与愧疚。
担忧她被奸人暗算,却只能独自强撑。
愧疚于自己就在她身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她无声地哭泣。
好像一条濒死的鱼,鼓着腮,慢慢窒息。
江柍也跟着喘息不得。
“好雾灯。”她心里喃喃说道。
不能宣之于口,因为她不止这一个侍女。
她不想再陷入这样的伤情之中。
便下了马车。
高树在车前磕头请罪。
他作为江柍身边唯一可表露武功的近侍,有护卫江柍周全之责,因此江柍受伤,他除心急外还有自责之感。
怪不得连头都磕破了。
这是他惩罚自己的方式。
高树不比几个侍女,江柍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有亲自扶他起了身,叫月涌拿药给他。
待她再回席上,只见晁曦暄一行人正跪在地上。
江柍知道,若是她有个好歹,今日上场的这些人除了身为公主的妙仪,其他人等无疑死罪。
她暗暗捏了捏掌心走过去。
作者有话说:
江柍:下章姐教训你们。
不敬
◎睚眦必报的小兽◎
“你们为何下跪?”江柍来到席间,没有入座,也没有同沈子枭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只定定扫视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贵女们。
晁曦暄是众女之首,闻言先开口说道:“臣女死罪,差点害娘娘受伤。”
虽是请罪,语气里却并无惶惶之色,当然,也无不敬之意。
只是不卑不亢。
江柍一听便笑了:“你这话说的不对。”
晁曦暄茫然抬眸:“臣女愚钝,还请娘娘提点。”
江柍向前踱了两步,似在琢磨接下来的话要怎样去说,低眉敛目之间一片安然平和,并没有要发落谁的意思。
晁曦暄凝视着她的侧脸,忽然,她转过脸来,步伐却没有停下。
“其一,不是差点受伤,而是已经受伤。”她只转了上半身,眼睫一敛,扫视着众人,颇给人压迫之感。
晁曦暄看了眼江柍手上缠着的绢带,不由心神俱颤,稳了稳自己,才伏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女惶恐。”
她在贵女之中自是隐形的精神领袖,众人见她深拜,也都默契地俯身叩首。
只是晁曦暄的恭敬只是正常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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