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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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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只是说笑罢了。”

“不过,永生之事,哪个老人不渴求?”

皇帝自嘲两句,倒也不再执拗。

转到桌边,目光落在一封已经阅过的奏章上,冷笑一声,推到了宁澹面前,怅然道。

“若非满目都是此等臭鱼烂虾,朕又何尝会盼着永生。”

“当这一世皇帝,早已累透了。”

宁澹眉色凝重,看向那折子。

里面禀报的是北部雪患之事,流民流离失所,数量已经太多,难以控制。

情况禀报得很详细,似乎并无问题。

只是言辞之间,并未见多少悲痛之情,末尾甚至还有闲心向陛下问安。

宁澹放下折子,又看向皇帝。

年近六十的皇帝靠在窗边,声调滞涩,呢喃轻诵《孟子》。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

“这大偃的官,可真好当。”

“百姓无家可归,只需推给严寒天气,推给流年不利,推给那些可怜的百姓时乖运蹇,总之非己之过。”

“还不如那群敢胡诌‘永生’的僧人。至少人家,敢于不信命。”

皇帝挺拔的肩背转过来,眼角垂落,终究透出几分老态。

“小渊,你说,真的能为大偃披肝沥胆的忠臣,究竟怎么寻?”

宁澹单膝落地,一掌抵在胸口。

“臣为陛下护卫大偃安宁,矢志不渝。”

皇帝立即将他扶起来。

眼眸中闪动着欣慰,不舍得,以及不满足。

宁澹知道陛下提出此问,想要的并不是他,或者说,还远远不够。

他无法回答。

宁澹陪侍着皇帝,直到有其他臣子来觐见,方才走出内殿。

赵鑫贤自觉相送。

宁澹在门外止步,偏头低声。

“陛下近日忧思重重,恐劳心神,不能再这样。”

赵鑫贤愁眉道:“公子说的是。只不过,陛下也只有在公子面前才会这样吐露心腹,平日里,极难揣测到陛下的情绪。”

宁澹顿了顿。

又道,“瓦都里教的那几个僧人尽早赶出宫去,免得成个祸害。”

赵鑫贤又应了一叠声的“是”。

宁澹刚离开宫门,有个人落到他身侧,低声耳语。

是向他禀报沈遥凌的去向。

那人说完便离开,又消失在隐蔽处。

宁澹唇线微微抿紧。

他这几天没有再见过沈遥凌。

此时即便想去,却又有些退却。

他想到那日拒绝了他所有东西的沈遥凌。

莫名有些。

类似于害怕的情绪。

沈遥凌身上,脱离他掌控的部分越来越多,好似流水从指缝中抽离。

宁澹定了定神,屏去这种异样感。

今日大雾,眼见着就要到巳时仍未散去,三丈之外即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人走进雾中,也觉得全身都像被沾湿了一层,冷腻不堪。

宁澹脚程更快,候在转角,等着马车接近了,缓缓停下。

一个粉氅姑娘从车辕上跳下来,小跑带着蹦跳,就要进巷子里去。

宁澹呼吸放缓,倏忽接近。

“沈遥凌。”

他在三步外把人拦下,自白雾中现身。

沈遥凌瞪大双眼,似是把他当成什么鬼魅,吓了一跳。

看清人后,她懵懂喊了声,“宁公子。”

宁澹抿了抿唇。

又是宁公子,这三个字,为何听起来,比那句“老师”疏远这样多。

白雾阻挡了旁人的视线,他们能离近些也无碍。

宁澹缓步走近,直到停在沈遥凌面前。

他神色略为僵滞,低声问:“你做什么去。”

沈遥凌只当偶遇。

这附近,也确实是宁澹管辖的地盘。

她摊开双掌,示意自己两手空空:“总之,光天化日的,不是去偷去抢,不是去干坏事。”

宁澹喉头微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种烦躁感又隐隐而生。

沈遥凌对他越客气,他越能尝到其中的尖刺,扎在他的舌面之下。

他闭上嘴,不欲再用言语争辩。

转而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塞进沈遥凌手中。

沈遥凌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低头打开。

盒中用软锦裹着一支发簪,通体淡紫,是罕见的紫玉磨成。

正与她那对耳珰相衬。

沈遥凌看着那东西懵了下,下意识伸手要还给宁澹。

宁澹动作比她更快,紧紧按住她的手背推回来,牢牢按在她腹部,那力道简直像要打人似的。

他黑沉沉的双眸盯着她,靠近的气息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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