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3)
两股阴寒的冷风对撞在顾寒江身上,让他的腿原地?转了个弯,推搡着还没进帐的络腮胡将军往外走,声音越来越远,回声顺着风飘荡回来。
“都给你说了不用?送,他可?乐意吃剩下的呢。”
两人打闹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清妩问?他:“什么药?”
裴慕辞端回桌案前的的一碗药汁。
深褐色的汤药在晃动下都是?散不开的墨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清妩伸手碰了碰瓷壁,“凉的?”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没喝。
“嗯。”裴慕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一饮而尽。
“不苦吗?”清妩想到?杜矜逼迫她?喝药的时候,嗓子眼里?瞬间又泛起了焦味。
“不苦。”裴慕辞神情?柔和,风光霁月。
“怎么可?能不苦?”清妩最讨厌别人骗她?,可?他已把?汤汁喝尽,她?也没有查证的地?方,只有鼓着眼,一脸怀疑的瞪他。
裴慕辞瞧她?不信,俯身,撬开她?紧闭的双唇。
那股涩嘴的味道?在口里?乱窜,清妩五官瞬间扭曲在一起,用?出所有力?气推开他。
“好苦!”
裴慕辞笑,“甜的。”
清妩醉酒之后精神不济, 裴慕辞把?她?安顿好之后,到侧营去找顾寒江。
意料之中的灯火通明?,军中关键的头领都在, 从前还在南朝的时候这种日子裴慕辞是从不会?缺席的,哪像现在磨蹭到后半夜才来。
且看他满头黑丝披在身后, 一副从容闲散的满步姿态, 哪像是要领兵出征的人?合该是在京城里逛画舫喝花酒的逍遥公子才对。
“哟, 稀客啊。”顾寒江阴阳怪气。
他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但?是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所以知道要处置了南朝的事再回?汴京后, 他一直在想?保存兵力又速战速决的法子。
这些兵马都是他一路带来的, 缺了哪一个都舍不得,可另一方面,此战又拖不得, 汴京那边的大典更是不能等太长的时间。
今晚上刚好胡子将?军和副将?都值夜, 吃完宵夜后他便将?人都邀过来商讨。
裴慕辞斯文客气的给几位将?军回?礼,坐到了沙盘最上方,“继续讲。”
顾寒江看他也?是认真的, 收起戏谑的心思, 跟着思路往下说。
到后来五人都站在竖列地图前,一言一句地交换意见。
商量的间隙,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金光刺破了连绵的群山,照在每一片树叶上。
徐莺神色惶惶, 身后跟着位提药箱的男子, 从主帐的方向走过来。
“公子,姑娘不好了。”她?知道裴慕辞在军师这有正事, 不敢随意打扰。
但?清妩从一个时辰之前就开始淋漓大汗,不断喃喃呓语,说些他们听不懂的事情,而且越说越急,似乎梦里都在无意识的皱眉哭泣。
军医到的时候她?症状反而加重了,听不清嘴里嘟嘟囔囔的什么,十指紧紧攥住被角,怎么都不肯松手?,喂进去的药又全部吐出来。
徐莺想?叫醒她?,又被军医阻止了,说这应该是自小就留有的心病,心郁成疾之后再受了什么很大的刺激,就会?变成这样,时不时被梦魇住,撞见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若是贸然把?人从梦里叫醒,反倒容易损伤心智。
军医知道这是主公带回?来的人,一面担心放任下去会?出事,一面又不敢下重的药。
她?没有办法,只好来找侧营找人。
裴慕辞听军医说了大概的情况,联想?到当时赵嬷嬷说的清妩小时候那些事,稍微琢磨出了点眉头。
杜矜倒是清楚清妩的身子,可是他现?在暂时走不开,不放心二人单独待在一起。
就算是清妩毫无意识,也?不行!
裴慕辞半靠在沙盘边,手?肘反撑着身后,指节不断敲打着木质的围边。
“公子,姑娘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好,不然妾身两?个也?不敢来打扰您。”徐莺促了两?句,但?还是没得到回?应。
过了好久,裴慕辞像是做了个极不容易的决定,连语气都跟着轻了,“去叫杜矜过去看看。”
——
清妩没有睡多久就醒了,喉咙痛的宛如刀割,于是挣扎着起来找水喝。
旷地的寒风把?棚顶吹得刺啦作响,她?只以为是宿醉的头疼,晕晕乎乎地支起身子,脑袋里像闪电闪过一片煞亮,周身的酸乏让她?骤然失了力气,重新跌回?床上。
这一跌,她?跌到了另一幅画面中。
那时她?穿着鹅黄色的交襟襦裙,外面的纱衣随着跑动飘在空中,像是一只追花逐柳的翩纷蝴蝶。
若不是为了在好不容易空闲出来的时间里寻一个清净的地方,那日她?也?不会?去前朝的高?墙遗址附近。
无数藤萝交缠在墙边,翠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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