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3)
身离去,过了会儿回来,却见宝儿不在,门开着一条缝,便抬手,轻轻敲了一下。
里边传来江晚晴的声音:“进来。”
容定立在原地不动,心中天人交战,又想进去,又怕一进去,会看见什么了不得的画面,让他本就十分难捱的假太监生涯,更加煎熬。
正犹豫着,江晚晴催促道:“给我呀。”
容定迟疑了下,低叹口气,推门进去。
江晚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长发已经擦干了,有些凌乱地垂在背后。
方才她洗完头,叫宝儿去拿梳子来,宝儿说了让人去取了,左等右等不见人,宝儿性子急,干脆自己去了。
听见有人敲门,她自然以为是宝儿或那宫女回来了,谁知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低头垂眸的少年,他容色泛红,双目望着地上,就像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一条手臂伸的长长的,递出梳子。
江晚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想找东西遮住自己,再一看,她穿着中衣的,这才稍稍安下心,慌忙找了件外衫披上:“……怎么是你?!”
容定低低道:“姑娘,给。”
江晚晴接到手中,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容定轻轻咳嗽一声,问:“姑娘……可有时间说上两句?”
江晚晴:“……现在没空。”
容定依旧看着地上:“就两句,只怕出了这门,我就见不到姑娘的面了。”
江晚晴深吸一口气:“你说。”
容定沉默片刻,声音莫名低落:“……真要赶我走?”
江晚晴衣着整齐了,底气也足了点,淡淡道:“不是赶你走,是送你升官发财。”
容定又叹一声:“果真如此,姑娘还是先下手为强,杀了我。”
江晚晴一愣:“你说什么?”
容定低笑一声,语气却是极平静沉着的:“姑娘想让皇上知道的,不想让他知道的,我都有一百种法子提醒他,包括我,包括太子殿下,包括……您。”
他抬眸,看见江晚晴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粉嫩嫩的脸颊,立刻又低下头:“我不想走,所以我给姑娘机会,杀了我。”
江晚晴的声音微微发颤:“……疯子。”
容定摇头,温声道:“不是疯子,是赌徒。赌夫妻一世的情分,姑娘没这么狠的心肠。”
他又抬起头,视线撞见女子水雾茫茫秋波流转的眸子,再次迅速转开,声音轻轻的:“我会泡茶捶肩摇扇子,不吵不闹不惹事,姑娘留下我,不好么?”
慈宁宫,西殿。
容定慢慢地往房里走,方才经殿内的水雾热气一熏,原本微红的脸,复又淡去颜色,变回往常一般的淡淡苍白。
方才……江晚晴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也算默许了他的提议。
他早就知道,她没那么狠的心,虽则会用言语伤人,可毕竟不是真正心狠手辣之人,见血杀人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就如那年宫廷赏荷宴,那柄倾斜了的伞。
相处多年,直到最近,他才越发觉得……她心中的善与恶,似乎和旁人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容定想着事情,差点没留心,迎面撞上一个人。
刚站定,那人也看清了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是一贯太监才会有的笑容:“哟,原来是容公公,差点冲撞了您,真是对不住、对不住了!”
容定看着这点头哈腰的老太监,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是谁,心里一沉,面上的神色却是谦逊且温和的:“曹公公言重了,我也没留神,本是我的不是——对了,您怎会在这里?”
曹公公这才抬头正视他,又回头往正殿方向望了眼:“何太妃今儿来慈宁宫,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我自然跟着一起来了。”
他笑了一笑,目光暧昧,声音放的极轻:“这不,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也是一样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看重宛儿姑娘,太妃便让我送点自制的胭脂、香片过来。”
容定颔首:“原来是这样。”
曹公公搓了搓手,转开话题:“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容公公,重得子孙根。”
容定心里越发冷冽,表面丝毫不显:“这事竟连您都知道了。”
曹公公笑了笑:“宫里不就这样么,什么都快不过嘴皮子,净身房那边又都是嘴上没把门的。”
容定听他提起净身房,对他的怀疑又深了三分。
他还没开口,曹公公又道:“我该回去了,何太妃还在等着呢,什么时候得空,我再来向容公公讨杯酒吃。”
容定送了一段路:“曹公公慢走。”
直到进房,关门,容定嘴角的笑意才冷了下来。
何太妃从前是他的妃子,素有巧手兰心之称,算是后宫所有女人里,与皇后往来最多的高位妃嫔,和江晚晴的关系确实不错。
只是这人……
容定沉思片刻,低头看了看,想到刚才和江晚晴说话,背上出了汗,便想换一件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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