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2 / 4)
尸身火化,遣人把骨灰送回老家。结果派去的人又带着骨灰回来,说伶哥儿的家乡已经面目全非,祖坟都被人挖了,同姓的宗族人也不知道迁往了何处,竟无人愿意认领这把骨灰。
管家也是看着伶哥儿长大的,想到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儿落得这样的下场,终究是于心不忍,他猛然想起某日他给伶哥儿送饭,难得清醒一次的伶哥儿望着西山那片桃花林,满脸怀念地说起前些年二爷带他去看桃花的事。
十七八岁的少年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站在桃花林里也不知是桃花更娇艳一些,还是少年更娇艳一些。
管家最后还是把伶哥儿的骨灰洒在了桃花林,之后刚好遇到时代动荡,二爷多年不归家,两地连一封信都无法传达,于是这事就一直没有提起。
最后管家问愣着的二爷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伶哥儿,二爷动了动嘴里的烟,半晌说不去了。
这声不去一过就是十几年,新社会之后二爷漂白做了正经生意人,外地的商人来访,提起西山的桃花林,说是让二爷委屈一下当个导游带他们去看看。二爷盛情难却,带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招呼外商。三月的桃花开得漫山遍野,空气中都是桃花清淡的香味,不知怎么的就勾起了二爷的回忆。
二爷年纪大了,有意把家业传给儿子,便打发儿子去招呼客人,他则慢悠悠地在桃花林里晃荡起来。突而他听闻桃花林里传来一阵银铃笑声,便寻着声音过去,他走到了桃花林的深处,也没见到人,反而触景生情,突然觉得下一秒还有个人从身后扑上来,调皮地将桃花枝放到他耳背,用温润的声音问他:“二爷,您说是这漫山遍野的桃花好看,还是伶儿比较好看?”
然而这只是他的臆想,桃花林深处无人踏足,他又走进去几步,扶着被花压得低垂的树枝,低头寻找着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他儿子的呼唤声,见他自己站在这儿,儿子两三步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父亲,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陪客人到了亭子里,才发现您不见了。”
二爷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桃花出神,儿子又疑惑地喊了一声,问他在找什么,二爷喃喃自语道:“我在找一位故人。”
儿子不知长辈们的往事,又问道:“父亲和别的什么人在这里有约吗?”
二爷摇了摇头:“没有,我与他多年没有联系,早已经忘记他的音容笑貌,只是今日突然想起……”
他说到一半就不往下说了,他儿子问他:“那父亲为何在这里找他?”
二爷叹气道:“我亏欠于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这一桩心事一直压在我心上,令我时不时愧疚,这辈子想来都无法了却了。”
儿子闻言似懂非懂,二爷被风吹得咳了两声,他便扶住父亲,二爷拍拍他的手说:“回吧,回吧……”
这个结局说不上悲惨,因为最悲惨的地方被安排在结局前面,也就是伶哥儿唱着戏上吊的地方,最让人悲愤的是二爷知道伶哥儿死了却无动于衷的地方,在经历那两个剧情之后,结局就显得有点平静了。但白凉却曾经为那个结局久坐不能回神。
他看完整部话本时已经是深夜,看完之后他还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出神地想着事情,直到应酬回来的沈珩推开房门,见他还没睡觉,就问他在做什么。
听到沈珩的声音,白凉才从故事的结局抽身,抬头看沈珩的时候,表情还是茫然的。沈珩放下臂弯的大衣,笑着走过去问他:“在想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
白凉丢下话本,抱住站在跟前的沈珩的腰,把脸埋在沈珩的腹部,瓮声瓮气地说:“我在等你啊。”
沈珩以为他是想撒娇,就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躺下,又要给他盖被子,跟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白凉见他要走,又起身黏上去,怎么也不愿意松手,沈珩无奈,问他怎么了,白凉闷闷地说他也没洗澡。
沈珩哭笑不得,又反身将他打捞起来,拍拍他的屁股问道:“这么晚了还没洗澡,你在家都做什么去了,还是说最近又退化成小宝宝,等着爸爸回来给你洗澡呢?”
白凉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明明是在家干大事,我看了一天的书呢!”
沈珩把他放到浴室的皮凳上,转身去放水,听到他这话还觉得挺新奇,挑着眉问他:“宝贝在家看什么书这么入迷,一千零一夜吗?”
白凉听出他的调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那天晚上洗完澡上床睡觉,白凉刚泡了一个热水澡,又被沈珩裹在怀里,盖着被子,浑身上下暖烘烘的,本应该很容易睡着才是。但是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总是浮现一片桃花林的画面,又想起话本中伶哥儿和二爷的结局,心里没来由地郁结,呼吸也跟着他的心绪不稳起来。
沈珩见他在被窝里焦躁地挪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是睡得不舒服,又起身开了床头灯,弯下腰去看他。
“怎么了宝贝?”
白凉看到眼前一亮,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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