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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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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鄞无奈地叹息,伸手一拉,扣着我的手腕搂进怀里,一碗药全泼在地上。

我懊恼地看他,他却狡黠一笑,咬上我的唇,趁着我欲说话送进舌头。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病人的自觉!

我向后退,司徒鄞揽着我站起,唇舌愈发窒热地纠缠。

稍用力隔开他,男人摇摇欲坠地靠上我身子,对着耳眼儿吹气:“我虚弱着呢,可别伤了我。”

我瞪眼,却逗得他咯咯作笑,弯腰的时候不防剧烈咳起来。

简直疯了!我离身便走,司徒鄞见我真气,才收敛起来,喘了两歇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见这情形,心里再多的不忿也变成了不忍,我将人小心扶到榻上,命外面再熬一碗药送来。这一番折腾,司徒鄞躺在榻上半闭眼睛,已是闹不动了。

勉强自己不再看他,我声音冷淡道:“皇上好好歇着,臣妾先告退。”

“陪我一会儿。”司徒鄞伸手拉我,没有拉着,失了血色的手指耷拉在榻沿。

“臣妾明日来看皇上。”虽然不忍心,但我若不走,他便不肯好好休息,再让他不得调养,我的罪过更大了。

“钟了——”司徒鄞沉声,继而又轻下来:“陪我。”

一沟一壑

我的手指蜷起来,扎在手心的指甲刺刺落在心上。凝视他苍白而羸弱的脸,还是缓缓道:“恕难成命,皇上请好好休息。”

司徒鄞的眼眸倏然低寒,我故作不见,返身出去。

出门时,又看到摆在檀架上的木件雕刻,其中一件“枯木抽枝”,单薄似断的枝条尽最大努力斜伸出来,仿佛向我伸手。

轻轻阖上殿门,正巧送药过来的陈公公看到我,惊讶了一霎之后笑脸迎前:“娴妃娘娘要回去了?”

“是,烦劳公公照顾皇上,务必让皇上把药喝了。”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向来不喜欢喝这苦兮兮的汤药,每次必要闹上几番,若是强劝还会大发脾气。这几年应妃娘娘照看着,还算好些,否则奴才们实在无法。”

我不语。

“也难为皇上,尽心尽力为国事操劳,可待得自己病时,身边连个贴心人儿都没有,老奴真是心疼。”

我仍不语。

陈公公继续道:“哎,可叹皇上如此勤勉为国,怎么偏偏老天不开眼……”

“罢了罢了,药给我吧。”我听不得这等话,深深看陈公公一眼,“陈公公对皇上,也是尽心尽力了。”

陈公公躬身隐笑:“不敢,皇上万事遂心如意,做奴才的才好过不是?”

提着食盒再进寝殿,司徒鄞闭目躺在榻上,英眉微拢。刚一走近,他眼也不睁道:“出去。”

我无奈摇头,端出汤药。

背后凉风陡起,我下意识躲闪,一道铿锵玉声砸在地上。

“该死的奴才,是——”司徒鄞怒瞪的眼眸移至我身上,戛然静止。

我平静地注视他,司徒鄞暴露青筋的拳头攥了攥,缓缓松开。

我回头看一眼摔断的玉如意,“皇上再摔一碗,可就没人给您熬药了。”

这一回无需多劝,司徒鄞老老实实地把药喝了。

“何必心软?”他的脸色似乎好些。

我只当听不见,为他拭净嘴角的药汁,端来浓茶给他压味,“这不是也喝了吗,哪里苦了?”

“苦。”司徒鄞皱眉,像个执意不吃蔬菜的挑食孩童。

“您是皇上。”

“那又怎样?”

“太后很担心。”

他不说话了。

我叹气:“得亏瞒着太皇太后,否则她老人家早杀过来亲自逼着你喝药了。”

司徒鄞深深地凝视我:“为何又回来?”

我怎么知道,被人蛊惑了心神?

没等到我的答案,他又低道:“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回头的。”

“病中的人,这么多感慨做什么,悟道登仙吗。”我不忍听下去,有些粗鲁地替他掖好被子。

心底里不愿看到意气张扬的司徒鄞,这样萎顿起来。

他的眸海那么深,其中的秘密恐怕从未被人看清过。一个人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容易,再想打开,更困难。

“皇上静心歇息,明早起来便一切都好了。”

司徒鄞浮起苍白的笑意:“你这话,像是哄小孩子。罢,你回宫去吧,让他们送你,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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