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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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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向朕禀报什么?”

声如春雷乍惊,我没有力气转头,余光只见来者猎袍飘扬,足尖在枪身微微一点,便将折缨枪收入手中,掷与胥筠。

胥筠收枪在手,这人已走到我的面前,掏出帕子很不怜香惜玉地裹在我的手臂上,一把将我提抱在怀。

这下看得清楚,正是心念的那张脸。

看着司徒鄞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情,头一回觉得,能吓他一吓也很有趣。明知自己此刻的脸色像个鬼,还是支牙对他一笑。

司徒鄞果然像见了鬼一样,五官纠结一处,脸色冷郁无比。

“跪下。”不轻不重的语气,饱含令人胆寒的威严。

“皇上,臣妾……”应妃粉面骤失颜色。

“你想抗旨?”司徒鄞的侧脸被利落的线条勾勒着,显出八风不动的沉稳。

他在生气。

应妃慌忙跪下,一行十余人通通叩头,烟花一边磕头一边解释:“皇上息怒,皇上不知事情始末,我们娘娘……”

“朕不需要知道始末,你既护主,就陪着在这儿跪两个时辰。你们,”他看向瑟瑟发抖的宫人,“都在这陪着,应妃渴了给她递水,热了给她举扇——两个时辰,少一柱香,人头落地。”

发落之后,他低头看我,眸底怒意被澄澈的光华晕染,如夏夜旷野两枚低悬将落的明星。

但只一瞬,他又瞪起眼睛:“不过离开两日,就这么照顾自己?”

……天理何在,怎的对我也发起脾气了?

漫天的眩晕感袭来,我向他动动唇角,疲累地合上眼。

梦中,似听到一声化解不开的叹息。

……

——“你说只是失血并无他碍,怎么睡了一天还未醒!”

——“许、许是娘娘身体过于虚弱,让微臣再用针灸试试……”

——“许是?若没记错,阳太医去年刚过了六十大寿,可是觉得活得太久了?”

真怀念司徒鄞动怒的样子啊。

我勉强掀开眼皮,费力开口道:“好大的威风。”

“还知道醒?”司徒鄞压下一瞬间的喜形于色,换成不咸不淡的挖苦,“迢儿,端参汤来!”

太医惶然道:“皇上,娘娘刚醒气虚,不如拿来参片让娘娘含服,可省些力气。”

司徒鄞深深看过去一眼,吓得老太医双膝一软。

“你跪什么。迢儿,拿参片。”语气依旧不好。

知道他在气什么,但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如此迁怒太不讲道理。本想理论一番,及见司徒鄞的脸色,又失了底气,只虚声道:“我要睡了,皇上先回去,等明晨我醒了再来。”

司徒鄞探探我的额头,终是没了脾气,黝黑的眼窝凝着我:“才醒又要睡么?”

“恢复元气而已,皇上别担心。是不是,阳太医?”

“哦、是的,娘娘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

“……好,我走。”司徒鄞食指在我额头的美人尖点了一点,满脸不愿,还是起身。

他此刻的样子与平素很不相同,好像一只被拔了羽毛的孔雀,明明傲气还在,却多了分患得患失。

走时不忘吩咐人好生照看,迢儿都一一应承。我想起一事,攒着力气叫住他:“应妃……不要太为难她。”

司徒鄞顿步,眼里露出冷意:“到了这个时候还心软?”

不是心软,是权衡。

我声音很轻:“跪两个时辰已是重罚,我不想让母后觉得我是仗着哥哥的军功……”

“晚了。”司徒鄞断声干脆,如落子左右命局。“人已经在冷宫了。留她一条命,是念她最后一点旧情。”

我伤口惊痛,半晌说不出话来。

久到以为他已离开,话声又传来:“你的钗断了,改明儿我赔你一支。”

裂甲折缨枪倒下时,我发间常戴的栖凤玉钗甩了出去,这等细务,他都留心。

一句释千疑,我不再多想,闭眼轻道:“好。”

别有卿容

翌晨醒来, 觉得精神好了些,只是身子发沉, 右臂像被锯断一般胀痛。没什么胃口,靠在秋水身上,就着迢儿的手喝了小半碗米粥。

“小姐的脸色还这么白,一会儿让膳房炖些血燕窝给小姐补气血。”迢儿瞅着我的脸色说。

我虚声道:“别麻烦了,我喝不下。皇上什么时候来?”

秋水道:“刚刚小虫来报, 皇上被政事绊住了, 要晚点过来, 这个时辰恐怕还没下朝。”

我心里盘算着, 还是让他们把燕窝炖上,等着司徒鄞来一起喝。

因有圣上口谕, 探病的人一律不许放进来, 所以即使银筝也被挡在了门外。命迢儿出去谢客, 回来时她夸张叹气:“可怜了守卫大哥, 被公主软磨硬泡了半天,愣是不敢放人进来, 公主还威胁要灭他九族, 真是好笑。”

我听了一笑,银筝也就一张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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