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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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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可要是传得人多了,听在有心人耳朵里,肯定会多生枝节。

不过,他以后既然能成为权臣,想必这些流言对他的确没什么影响。

杨萱放下心,又想起自己的来意,从文竹手里接过那两包点心并那只荷包,恭敬地呈在萧砺面前,“昨夜大人受恩情,特地买了点心,只不知大人口味,就都买的甜味的。另有薄银少许,恳请大人笑纳。”

她本生得白,又养得娇,一双小手葱管般白净纤细,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像是桃花瓣一般粉红娇嫩。

萧砺忽地想起了另一双手,比眼前的这双手还要小些,却粗糙得多,手侧指背全是冻疮,青一块紫一块。

那双手的主人会扯着他的衣袖叫哥哥,会把灶坑里烤好的红薯热腾腾地掂出来留给他吃,会砸开上了冻的河面,帮他洗袜子。

可她从来没吃过致和楼的点心,恐怕也从来没听说过致和楼的名头。

萧砺心头一黯,接过点心放在旁边石桩上,却打开荷包取出那两只银元宝看了看,又用牙咬一下,塞进怀里。

杨萱见状,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上次把辛渔从杏花楼送回家,萧砺就收了十两银子的酬金,这次又毫不犹豫地收了谢礼。

虽然她原本也是诚心诚意要送的,他毫不客气地收下也就罢了,还放到嘴里咬一口。

难不成怕她拿的是假银,特地欺瞒他不成?

他既然能租赁得起带跨院的宅子,而且还养了马,应该没那么缺钱吧?

如此想着,眸中不由就带出一丝轻视。

萧砺敏锐地察觉到,没做声,挥动着鬃毛刷飞快地给马洗刷完,一言不发地牵了马离开,再次将杨萱晾在原地。

杨萱半点都没想到,与文竹面面相觑片刻,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顺着原路走出大门。

萧砺牵着马站在门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淡淡道:“你上车,我送你回去……”

杨萱拒绝, “不敢麻烦大人, 我家离得不远, 一刻多钟就到。”

萧砺木着脸, 冷声道:“最近京都不太平, 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别在外头乱跑。”翻身上马, 静静地等着她。

“是, ”杨萱敷衍地应着, 扶了文竹的手上了车。

张奎扬鞭驰动马车, 萧砺默默地随在车辕旁边, 不前不后, 正与张奎齐平。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地上热得像是着了火。

马车两边挂着帘子,更觉闷热。

杨萱偷偷掀起,正瞧见斜前方的萧砺。

身姿如松,猿背蜂腰,虽然瘦,却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而身上仍是以前那身土黄色的裋褐,洗得都有些发白了,上面渗出好大一片汗印。

束发的布带却是新的,很稳重的靛蓝色。

土黄色非常难穿, 显得人灰突突的, 远不如他昨天穿的靛蓝色精神。

更不如大红色夺目扎眼。

莫名又想起, 大雨如注中那一袭沾了泥水的飞鱼服。

彼时, 他已经是正三品的指挥使了,即便仍需奉迎范直,也犯不着亲自跪在地上充当车凳吧?

就像现在他并不缺银子,为什么还要张嘴咬上一口?

只有市井小民,难得见到银子分辨不出真假,才会那样做。

还有,他要送她回家,应该是一片好心,可配上那副冷冰冰的表情,那份好意就大打折扣了。

这个人真是难以捉摸,无法用人之常情去推测。

杨萱下意识地摇摇头,冷不防听到旁边有人低喝,“把帘子放下。”

刚才她想得入神,竟不知萧砺几时放慢了马速,竟然就在车窗旁边。

杨萱皱起眉头小声嘀咕,“太热了,一点儿风没有。”

萧砺垂眸,果见她挺直的鼻梁上沁了层薄薄的细汗,脸颊也因天热呈现出浅淡的红色,宛如春天枝头盛开的野山樱,粉嫩娇柔。

不由放缓声音,“以后出门带把扇子,家里没扇子?”

“出来得急,忘记了。”杨萱解释,撇下嘴,“你不是不许我出门吗?”

萧砺冷“哼”一声,策马奔到前面。

没多大工夫,马车驰到榆树胡同。

张奎搬了车凳过来,文竹先下车,回身将杨萱扶下来。

只这会儿,萧砺早不见了人影。

杨萱站在原处稍顿片刻,突然感觉有些欢喜。

其实萧砺也不可怕,她跟他顶嘴,他不也没怎样吗?

只不去看他那副冷冰冰的面孔就是了。

一回生二回熟,多见几次,就可以跟他打听一些朝政之事,如果两家能有来往就更好了。

可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万晋朝文官跟武官向来泾渭分明。

文官瞧不起武官,觉得他们粗俗粗鲁不开化,武官瞧不起文官,觉得他们假仁假义假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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