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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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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萱倒抽口冷气,“那人怎样了,没出人命吧?”

张奎道:“没出人命,可看样子伤得不轻,嘴唇都紫了。”顿一顿,眸中露出敬佩之色,“那人还真是条汉子,伤成那样还硬撑着帮我制伏了马……我留了府里名号,让他有事来寻我。”

虽然事出有因,可毕竟是真伤了人,不可能悄没声地就走了。

张奎做法并没错。

可万一那人真的不治而亡或者迁延不愈,还真是件大麻烦。

杨萱思量着,忽然心念一转,想起一事,问道:“那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可曾留下姓名?”

“年纪不大,二十左右岁,看着挺壮实,我本打算送他就医,他没用,只说家在相隔不远的干鱼胡同,也没有留下姓名。”

干鱼胡同!

杨萱微阖双目,长长出了口气。

是了,那个人是夏怀远。

这阵子忙忙乱乱的,竟然把这事忘记了。

前世,辛氏带杨芷去赴宴,也是路上惊了马,被夏怀远所救。

转天夏太太哭天抹泪地来讨医药费,辛氏二话没说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夏太太不要银票只要银子。

辛氏特地打发松萝去附近钱庄兑换出五只二十两的银元宝。

银元宝拎起来有些沉手,夏太太却毫不在意,讨块碎布头,略略卷起来打个结,挂在肩头健步如飞地走了。

可不到半个月,夏太太再次上门。

那天,她正好跟杨芷去买纸笔,她买到半沓很难得的羊脑笺,原本挺高兴,可回来就听辛氏说要将她许给夏怀远。

她一气之下,把纸全都撕成碎片。

夏太太贪得无厌,定然不会放弃来勒索银子的机会,只不知道会不会再要冲喜。

无论如何,杨萱绝无可能再做冲喜新娘。

谁愿意谁去。

其实,杨萱对夏怀远并无印象。

她嫁过去的时候,夏怀远已经被搬到偏僻之处等死,唯一一次见到他,是他死后。

夏太太连夜将夏怀远搬到她屋里,吩咐她擦身穿寿衣。

那会儿是八月中,秋意尚浅,夜风却是清冷,将烛火吹得飘摇不定。

夏怀远静静地躺在床上,身量很长,脸颊瘦得深深地凹下去,完全脱了形,唇角好像带着一丝笑,一丝终于解脱的笑意。

她只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两手抖着好半天不敢给他脱衣。

后来是夏怀宁跟春桃他们帮忙换了衣裳。

“二姑娘……”张奎将杨萱迟迟不出声,开口道:“那位公子挺仗义,要是他家人来索要银子,我愿意砸锅卖铁赔给他,如果要偿命,我也愿意一命抵一命。”

杨萱笑道:“你家里还有老小要养,你砸锅卖铁让他们喝西北风?这事本不怪你,回头我禀报老爷、太太,自会有个章程出来。你且回去吧……再看看马匹和车架有没有损伤,尽早修好了,说不定哪天还得用。”

张奎行个礼,佝偻着腰身出去。

歇过晌,辛氏疲惫不堪地回家,杨萱亲自奉上热茶,待辛氏歇息片刻,将上午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辛氏。

辛氏“咚”一声,将茶盅顿在炕桌上, “这几天忙得要命,还真会添乱……咱家马车伤了人,走到哪儿都是要赔偿,只希望那人伤得别太重,要是出了人命可不好办。”

杨萱道:“娘,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能办。”

辛氏扶额,无奈地叹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杨萱答道:“医药钱咱们给出,最多一百两,实在伤得重就二百两,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就交给官府裁断。”

夏太太最爱的是银子,最怕的是官府。

一边银子,一边棒槌,她心中自会取舍。

辛氏想一想,开口道:“先备份礼,回头让张奎打听打听那人住在何处,明后天去探望一下伤情。”

不等辛氏把礼单拟定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夏太太就找上门来了。

杨萱听说时,夏太太已经坐在正房院院子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不住嘴地念叨,“我可怜的儿啊,好容易回京一趟,还没到两个月,怎么就摊上这种倒霉事儿?真是天杀的,丧尽天良……”

辛氏站在旁边尴尬地道:“这位太太,能不能起来说话?”

夏太太不理,仍是扯着嗓子干嚎。

杨萱凑近前,疑惑地问:“那个……您儿子过世了,怎么这种哭法?”

夏太太竖着眉毛嚷道:“你才死了呢,好端端地咒我儿子死?”

重活一世,杨萱见过夏怀宁,见过夏怀茹,还是头一遭见夏太太。

她跟前世一样,体态略胖,看着很健壮。

身上穿了件洗得褪色的秋香色棉布袄子,袄子前襟和肘弯处都缀着大块的补丁。袄子明显有些瘦,肩膀处绷的紧紧的。

这衣裳……

前世夏家不富裕,可也没有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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