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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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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的义父,还是去找春杏她们为好,相处起来也自在些。

杨萱有歇晌的习惯,吃完饭就开始犯困,可是惦记着下午的事儿,便忍着不睡,坐在廊前缝荷包。

她做惯了针线活,动作极快,而且没打算多讲究,只将几块布头缝成如意状,开口处加两条丝绦就行。

约莫未正时分,已经做完了。

杨萱从萧砺的荷包里取出二十几文钱放进自己的新荷包,其余的仍还给他,“我平常不出门,用不着银钱,你在外面,拿着方便些。”

萧砺默一默,应声“好”,接过荷包将里面散碎的银子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拿一只茶盅扣起来,“你要是需要就从这里拿,不用拘束。”说罢,又道:“时候差不多了,你可以出门吗?”

杨萱忙点点头,“能出门。”

两人仍是一前一后地走,约莫走了两刻钟,来到东条胡同。

东条胡同最里头有座一进小院,黑漆木门,青砖粉墙,墙头爬着蔷薇枝蔓,此时正值花期,蔷薇花开得团团簇簇绚烂无比,有蝴蝶蜜蜂穿梭其中。

萧砺走上台阶,叩响黄铜辅首。

不多时,只听脚步声响,木门“吱呀”开了,走出身穿灰蓝色裋褐的小僮。

小僮约莫八~九岁,生得很周正,瞧见萧砺,清脆地招呼道:“四哥。”

萧砺问道:“小十一,义父回来没有?”

“回来了,刚还问起四哥。”

杨萱纳罕不已。

萧砺行四,面前的小僮排行十一。

看来这位义父收养了不少义子,也不知道是何种人物。

正思量着,见萧砺已经迈步跨进门槛,她紧走两步跟上,可萧砺猛地又停住步子,回身向她伸出手来。

粗大宽厚的手掌,上面密密布着薄茧,还有两道不知怎么弄出来的划痕。

直直的,就伸在她面前。

杨萱略迟疑,将手放了上去。

萧砺极快地握住她,牵着她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只三间正房外加东西厢房,西窗下种一排芍药花,东窗外种了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

树荫下摆着藤桌藤椅,有人正手捧茶盅望着满树淡紫色的花朵发呆。

那人约莫三十七八岁,面白无须,穿件灰蓝色袍衫,头戴蓝色纱帽,看上去非常斯文。

不是司礼监的太监范直又是谁?

萧砺上前两步,低唤一声,“义父。”

范直将视线从天上收回,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了数息,“哦”一声,“小四找我?”

萧砺松开杨萱,整整衣摆,跪在地上,“我相中了一个女子,请义父成全。”

范直打量杨萱两眼,“你是杨修文的女儿?多大了?”

杨萱咬咬唇,跟着跪下,“杨二见过公公。我就要十三了。”

“好年纪啊,正水嫩的时候。”范直浅浅一笑,对萧砺道:“你既然瞧中,收了便是,这种小事还用得着知会我?”

萧砺道:“杨大人一家昨日被缉拿入狱,二姑娘侥幸逃出,正巧被我碰见,便收留她一夜。镇抚司那边仍在追查她。”

范直轻轻啜口茶,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杯壁,“小四,你真会替我找麻烦……”

萧砺低着头,恭声道:“杨大人为人端方, 曾在殿前侍讲, 其忠心如日月可鉴,绝非叛国忤逆之人, 此次只是为人所惑误信他言, 大可有商榷之处。”

“为人所惑?”范直放下手里茶盅,冷笑声, “这话要是用来说张铎等年青学子或许能说得过去, 杨修文年已不惑, 饱读诗书能轻易被别人言语所动?他要是不鼓动别人,罪名想必不至于这样严重。”

杨萱紧紧地抿了抿唇。

范直所言没错,这两年多,杨修文终日为靖王奔波,数次联合文人学士上书替靖王正名。

可不管怎样, 杨修文毕竟是她的父亲, 生她养她教导她这许多年, 便是有一线生机, 她也得尝试。

想到此, 杨萱低声道:“正如公公所言,我爹读了大半辈子书, 腹中多少有些文墨, 如果他能弃暗投明, 辅佐太子或许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即便不成, 回乡下教孩童读书,也能为江山社稷略尽绵薄之力……还请公公从中周全。”

范直鄙夷地笑了,“你爹殿前侍读好几年,如果有惊世之才早就提出来了。古话说得对,百无一用是书生,仗着会拽几句诗文,个个把眼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太子殿下不是未曾劝过他,你爹自诩为西汉苏武,不肯屈节辱命。哈哈哈,他是苏武,太子殿下是谁,是单于蛮夷?”

笑声讽刺之极,又含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杨萱心里明白,内侍经常被轻视,尤其杨修文等文人,见到内侍真正是眼高于顶,连正眼看一眼都不肯。

范直不知受到多少白眼,现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能够一雪前耻,又怎可能在太子面前说项?

杨萱暗叹口气,不安地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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