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3)
杨萱不动,直直盯着他,“让我看看。”
萧砺无奈地笑,“都已经包好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他亲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这么说?
“萧砺——”杨萱沉着脸,厉声打断他,飞快从针线笸箩里摸出剪刀,不由分说将他衣衫剪开了。
肩头果然包着雪白的细棉布,可仍有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像是雪地上绽开的殷红花朵,刺目得让人心悸。
杨萱咬咬唇,问道:“瓷瓶呢?”
萧砺道:“在屋里,随身带着不方便。”
杨萱先到东次间寻出两条洗干净的棉帕,再去西次间把瓷瓶找出来,又另外点了根蜡烛,这才小心翼翼地剪开细棉布。
棉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那层经与伤口黏在了一起。
杨萱轻轻扯一下,扯不动,遂捞起脸盆里的帕子,将棉布打湿,仍是扯不动,索性用力撕开。
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就感觉萧砺紧紧地绷直了身体。
想必是极痛的。
可他却一声都没吭。
杨萱将周遭污血一点点擦干净,寸许长的伤口便露了出来,窄却深,两侧皮肉往外翻着,汩汩渗着血。
泪一下子滚落下来。
杨萱抬臂用衣袖擦了擦,拔开瓷瓶上的木塞子,把药粉厚厚地洒了一层,再洒一层。
眼看着血慢慢止住,这才用帕子包好。
萧砺松开紧握着的拳头,回过头,盯着她眼眸瞧了瞧,笑道:“没事儿,真的,只是点皮外伤,两天就好了。”
杨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半晌,抽抽鼻子,“大人就骗我吧,先说是碰的,又说皮外伤,皮外伤能把这么厚的棉布都洇透?”
转身到萧砺屋里重新取了件衣裳出来,扔在桌子上,端起地上的脸盆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将水倒掉再回厨房,发现灶膛里的火已经灭了,好在饭菜仍是热的。
杨萱用托盘端着送到厅堂,摆在桌子上,顺手将萧砺换下来的衣裳和沾血的棉布卷在一处。
正要往外走,萧砺拦住她,“萱萱,先放着,待会我去烧了,不好让人瞧见。”
杨萱没吭声,将衣裳扔进火盆里。
火舌蹿动,卷着衣裳燃烧起来。
而萧砺真正饿得狠了,将剩下的半盆菜吃了个精光,又吃了两块发糕,才放下筷子。
杨萱倒半盏茶递给他,面无表情地说:“前两天范公公过来,让我转告你,武定伯的事儿,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砺愣了下,默默地端起茶盅喝了两口茶,便要收拾碗筷。
杨萱低声道:“大人歇着吧,我收拾。”
萧砺拉住她的手,“萱萱,你可知道武定伯是谁?”默一默,续道:“他是我叔父……”
杨萱大惊失色。
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前世萧砺是眼睁睁看着武定伯府家败的, 就说这一世, 萧砺明明有个显贵亲戚, 怎么会被范直收养, 认一个无根之人做义父?
难道武定伯不知道有这么个侄子流落在外?
萧砺瞧出杨萱的惊讶,唇角露一丝讥刺的笑,“萧文安着实找了我好几年, 还纡尊降贵地去小沟沿找过,想必以为我早死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他不知道我也是正常……就在前两年,他的长子萧碔娶了我表姐, 就是我娘嫡亲的外甥女儿。”
想必表姐就是那个相传被他一剑斩杀的儿媳妇了。
杨萱心头一颤, 有心问个究竟, 可看到萧砺面上无法掩饰的疲惫, 不忍探究,低声道:“大人早些安歇吧, 明儿还要出门吗?”
“今儿有点累,歇两天再说, ”萧砺握住她的手, 脸上又浮现出动人的浅笑, “萱萱以后喊我名字吧, 就像刚才那样。”
杨萱面色红了红, 飞快地抽出手, 把桌面上的碗筷杯碟端到厨房, 洗刷干净。
等再回来,萧砺已经回屋歇息了。
杨萱没闲着,将先前给杨桂做棉袄里子剩下的细棉布寻出来,剪成三寸宽的布条,清洗干净,在火盆前烤得半干,又搭在椅背上晾着。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三更天的梆子声。
杨萱虽然感到困倦,可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慢慢阖上眼。
转天睁开眼,外头已经是天光大亮。
杨萱一个激灵坐起来,急匆匆穿上衣服,拢了拢头发就往外走。刚开门,瞧见萧砺坐在桌旁翻看杨桂这些日子画的画儿,一边看一边称赞,“这只猫画得好,眼睛很机灵。”
听到门开声,萧砺跟杨桂齐齐抬起头。
“姐,”杨桂招呼声,“我今儿起得早,已经读过两遍书了。”
杨萱笑道:“不错,阿桂知道用功了。”
萧砺没作声,唇角却弯成了一个美好的弧度,气色也比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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