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节(1 / 3)
隆庆帝在上头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冷声问:“因为替你求情入狱?”他似笑非笑的又转头去看已经冷汗涔涔的蒋子宁,问他:“首辅,你知道这件事吗?朕似乎并未听闻。”
杜子玲跪在左顺门替陈御史求情的事,满朝皆知,可是隆庆帝却的确是不知道。他当时已经病的昏昏沉沉,好容易清醒了的时候,也是在后宫看看六皇子和淑妃闲话。
或许蒋子宁或是蒋松文,也曾禀报过,只是语焉不详,说的又不尽不实。
可是他下了什么旨意,他却实在是不记得了。
蒋子宁只觉得一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却还是极力分辩:“那个杜子玲,是因为替陈御史求情,而对圣上有了诅咒之心,被地上的人报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头,紧张的抬头看了一眼隆庆帝的脸色,急忙道:“而后,而后他在狱中,便畏罪自尽了。”
在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接他的话往下说,这便让气氛显得尴尬的厉害。
蒋子宁只觉得面上做火烧,心里慎得慌,摇了摇头继续咬着牙说了下去:“臣…臣不知此事……”
他这些话说的似是而非,每句话都是意有所指的在推脱责任,意图把自己摘干净。
隆庆帝看着他,挑起眉毛咳嗽了一声,挥退了急忙要上来的太医,冷淡的哦了一声:“你说了这么多,那到底朕是不是真的下了旨让杜子玲入狱?还是……还是你擅作主张,替朕下的决定?!”
屋子里飞快的冷了下来,蒋子宁吞了一口口水,觉得喉咙开始隐隐作痛,连舌尖都传来了腥甜的滋味。
他跪在地砖上,觉得膝盖冻得厉害,隆庆帝这回没有让他跪一跪就起来,他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听见了隆庆帝说的话,就更是整个人都懵了,一时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隆庆帝当然是没有做过这个决定的,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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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
可是当初谁也没有想过隆庆帝会追究,杜子玲不过是个小御史,谁都没有把他当回事。蒋松文当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又对跟临江王有关的人厌恶至极,急迫的想着要给卫家和临江王一个下马威,因此对凑上来求情的杜子玲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就下了杀手。
他太急切的想要立威了,想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跟他们蒋家做对的下场。
可是当时也的确是没有出什么意外,连蒋子宁自己也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
人命对于他们来说,原本就不是多值得重视的东西。
隆庆帝当时对他们言听计从,而卫家又已经偃旗息鼓,临江王身陷囹圄,沈琛束手无策,形势对于他们来说一片大好,根本没有丝毫值得需要谨慎的地方。
而事实上,杜子玲死了之后,朝廷里头敢跟他们做对的人就更少了,卫家更是门可罗雀,连带着卫家的姻亲都不敢上门去了。
蒋子宁觉得头痛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只知道事情不好,一个字也没有答。
隆庆帝就冷笑了一声,忽而发作抄起身边的一个枕头朝着蒋子宁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朕知道你们蒋家父子嚣张,知道你们手里不干净,可是朕总顾念着君臣之情,朕总顾念着你是朕从潜邸一路走来的老臣,总是舍不得动你!可是你竟就这样回报朕,这样对朕!”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登时就把蒋子宁给骂懵了。
他今天进宫,原本以为隆庆帝只是要问一问楚景盟和楚景迁的事,要问问他的意见,他虽然觉得隆庆帝对于楚景盟和楚景迁的处罚过重是有些奇怪,可是也没有太当回事,以为只要好好的求求情,隆庆帝就会改变主意。
可是没料到他一进宫,隆庆帝就似是而非的跟他说了许多话,言语里就有试探针对的意思,他替楚景盟和楚景迁的求情都吞进了肚子里,原本以为另辟蹊径,从隆庆帝最忌讳的跟临江王勾结的事来说事,想要努力的把事情颠倒黑白,栽赃在沈琛身上,把事情都说成是沈琛在挑拨是非,栽赃嫁祸,目的只是帮临江王脱身。
可是谁知道陈御史却活了。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他还把事情的矛头都直指他们蒋家。
杜子玲的事当初想来是他们蒋家立威的一个工具,可是现在却成了指责他们蒋家父子越俎代庖的证明了。
他再厉害的口舌,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辩解才能把自己给摘出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沈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沈琛没有看他,垂着头站在一边,是全然置身事外恭敬的姿态。
这种姿态蒋子宁很熟悉,他从前做的惯了,是他最擅长的本事,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也如此上道。
可是从前,他露出这种姿态的时候,都是看着别人倒霉而不想伸手的时候,现在又在沈琛身上看到,他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起来。
隆庆帝可不管他舒服不舒服,他哼了一声,对一边的陈御史点头:“你接着往下说。”
陈御史应了一声是,恭敬的接过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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